他只得近前半步,走在她身旁。他自己是不遮的,把伞全歪在她那头。
妙真还是不高兴,睐目睇他,“你身上一股臭汗味。”
想当然是故意挑刺,这时节哪里容易发汗?何况良恭吃过午饭才往外头下人房里洗的澡。
他不理会,反正她时时刻刻都在生气,要问缘故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他剪起条胳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只管心旷神怡地走着。
妙真见他这翛然态度,又是喜欢又是恨,一面又忍不住要与他搭讪,“你方才往园中去做什么?”
“噢,安大爷叫我去,说他不日要回常州了,与我说说话。”
“他要回去,连你都辞了……”
谁人都想着辞,唯独还没来辞妙真,是把她排在哪个份上?
妙真在心里头掰着手算,眼却一歪,又歪到良恭身上,“我问问你,你是男人家,以你男人家的眼光看,安表哥到底好不好?我嫁给他,到底行不行?”
良恭既是意外,也是心慌,随便拈出一句话,都只能是谎。他便低下头一笑,撇得干净,“怎么问我?我见过什么世面?老爷还不是男人家,老爷看他就很好。”
“老爷老了,难免有个猪油蒙了心时候。况且你是年轻男人,和他们长辈的眼光毕竟是不一样的,我怎么不能问你?再说你们两个还有些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