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爷先前派了铺子里一个掌柜往嘉兴探听消息,今日才回来,赶回家来正是要告诉这事,“富掌柜回来说大哥家里给抄了,一应家财都充了公,十几口人也给押上了南京。”
“他去家里瞧过?”
“这哪敢呐,他是从几位生意场上的熟人口里听见的,就是前两个月的事。”
寇夫人照例伤怀一阵,又把眼泪揩了道:“那怎么没听见衙门的有人来问妙真呢?”
“何曾问得到她头上,她可是大哥的命根子,自然是想法子提前打点好了的。我想,可能是托了常州那头使人来接她。”
寇夫人思定半日,试问:“要不要请人到南京问问这事到底是怎么定的,要是能有转圜,咱们还是应当为大哥想想法子。”
寇老爷端起茶碗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语毕呷了口茶,咂了咂嘴,神色有些躲闪的意思。寇夫人心下明白,就算有法子,也少不得使钱。还不能使小钱,恐怕倾家荡产,不大合算。
她问过这一嘴,就不再问下去了。也不敢问,怕寇老爷一个大发慈悲,真抛家舍业地去救。
她自己觉得自己很是个没良心,那是她的亲大哥呀!所以接连几夜在枕上哭。
不过天一亮,眼泪就收起来了,关于设法救人的事再未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