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破玩意是他亲手做的,她一眼就瞧见“昭君”鼻尖上的那颗痣, 已折磨她许久了。世人画昭君一向是脸无瑕疵, 只有他偏要多此一举地点上那么一点。一定是易清长着这样一颗痣。
妙真心绪芜杂, 翻着眼皮乜他,“你管我, 我的东西,我想要就要,想丢就丢。我看你就是懒得动弹才抱怨……”
说着又添两句赌气的话,不过不敢高声说,只敢悄悄的,怕他听见,“嫌我事多,你走好了,回嘉兴找你的易清姑娘去,还不是死乞白赖为那二两半银子不肯走。”
“你在那里嘀咕什么?”良恭替她把风筝挂在墙上,泠然走到榻上来坐,随手也翻了个盅茶倒茶吃。
而今妙真看他出入她的屋子,使用她的东西是愈发自便了。心里又是生气,又有些隐秘的高兴。也不知高兴什么,女人的心总是摸不准。
一翻脸,又挑衅地笑着说:“我骂你呢,你要听么?要听我就高声再说一遍。”
良恭伴着沥沥的倒茶声撩着眼皮剔她一眼,“我犯贱呐我?”
可不是个贱皮子嚜,为了二两半银子死赖着。
心里是这样想,可妙真只是撇着嘴不说话。
他呷了茶后随口问:“你跟人说你是韦家的小姐,叫韦妙妙?”
妙真陡然笑起来,透着点耍机灵的顽皮,“方才他们主人捡着我的风筝,搭了几句话。他问我叫什么,我想着又不认得,懒得多话,就溜嘴说了我是韦家的小姐。怎么,他们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