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屋子里终于能开了门窗,一段夕阳照进来,直照到床上去。妙真并邱纶两个在床沿上坐着,挨得紧紧的。邱纶时不时贴去她耳边说两句,逗得她笑容不止,两个真如一对和顺美满小夫妻一般。
良恭在对面榻上坐着看,酸楚的浪头是一个接一个地向心里拍去,也还是忍不住要看。因为妙真总算想不起那“鬼”了,难得脸上没有惊惧的神色,是一片安详可爱。
邱纶为自己这份功绩简直得意得要上天,心道她闹了两日,他这一来她就不闹了,可见她心里是很重他的。
因此故意向良恭看两眼,指着他向妙真道:“咱们累得良天师在这里坐了半日,似乎有些不大好,我看先请他下去吃晚饭?”
谁知说起晚饭,妙真一下跳起来,慌着在满屋乱翻起来,“咱们孩儿哪里去了?这一日他还没吃奶呢!”
邱纶凑上去,“咱们连孩儿都有了?”
把妙真问得怔了半日,又慢慢扣紧眉头呢喃,“咱们的孩儿呢?是不是也给那鬼索去了?”
良恭一看这情形就知她又要闹起来,马上走去铺上拿了个枕头塞给她,“这不是么?正睡着呢。”
妙真低头看看,果然当真地抱着坐回床上,“他这一日还没吃过奶,恐怕饿极了。”
说着就把她自己的对襟短褂揭开一片,又要解那抹胸。良恭眼疾手快,不知哪里找了件衣裳一下把她裹住,急着看了邱纶一眼。
邱纶立在左墙条案前呆呆笑着,而后回魂过来,也去将妙真怀里的枕头抱开,哄着她,“孩儿睡着了,就放他睡,咱们先吃饭,填饱了肚皮,才得空管他。”
这时已过了晚饭时候,良恭回看一眼天色,立起身来逐客,“邱三爷,你该回家去用饭了,省得你家的下人到处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