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州率先下车,又躬身抬起手,将凌奕从车里扶了下来,端的是一副体贴近臣的模样。
凌奕转头看了眼陆谨州:“陆卿如此体贴,莫非从前也是这般对待先帝的?”
“先帝身旁美人无数,哪里轮得到臣去献殷勤。”陆谨州摇头。
凌奕这才微微颔首。
身后一众禁卫皆是面面相觑。
从前的宫中禁卫军都是陆谨州的人手,但自那次逼宫之后,便从京中防卫军中挑了几千精锐充当禁卫,因而他们都不认识陆谨州。
不仅如此,便是陆谨州从前在宫中的人手,也在那之后销声匿迹了。
这人是布置好了一切,最后留给他了个干干净净的皇宫。
凌奕侧头看了眼落他半步跟在后面的陆谨州,外人面前,陆谨州总是如此守礼。
向来都是陆谨州区调戏他,而今凌奕做了皇帝,自觉也有了与陆谨州分庭抗礼的能力,也想看看素来稳重的陆大人会不会露出些旁的神情。
抬手握住身后陆谨州掩在袖袍下的手,凌奕微微侧头低声开口:“陆卿,今夜可愿与朕同衾共枕否?”
隔着宽大的衣袍与几米远的距离,宫人又都恭敬低头,一时间竟无人注意到二人举止亲密。
“陛下不怕被人听去?传出污名?”陆谨州面色不变。
凌奕轻笑:“那又如何,古有分桃断袖之情,后也常有帝王宠信臣子之事,而今朕也是天子,此事便是传出去,污了名声,也不过沦为后世笑谈,陆卿尚且自污贤名,朕又何惧。”
凌奕从前觉得陆谨州对他的情感太过惊世骇俗,总是很惊惶。
他被幽禁之时极少能看到新书,那几十册旧书都要被他翻烂了,陆陆续续也借来不少新书,抄了几十本手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