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允默了片刻,选了个不远的地方,也席地而坐。
苏心禾见李信烧火的动作十分娴熟,含笑开口:“大哥看起来,倒像是一位行家。”
李信笑笑,随口答道:“我儿时住在临州边上,冬天也是冷得很,那时候家中没有炭火,便只能捡些柴火来烧。”
李承允问:“有父亲在,为何会没有炭火?”
李信指尖微顿,声音低了几分,“来京城之前,我也没见过父亲,唯有韩叔偶尔过来探望我们。”
此言一出,两人皆微微一怔。
李承允也没想到李信会突然说起这个,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关于李信身世的话题,一直是平南侯府的禁忌。
李承允记得,在他幼时,父母虽然聚首的时间不多,但也算琴瑟和鸣,其乐融融。
听闻父亲受困临州,一家人都十分担心,可李承允万万没想到,在父亲平定临州之乱后,居然带回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李信。
当李承允得知,自己心目中高大伟岸、完美无缺的父亲,瞒着全家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时,内心是无法言说的震惊。
母亲如堕冰窖,对父亲失望至极,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但父亲不顾母亲的感受,以外室病逝为由,执意要将李信带回来认祖归宗,又亲自教养,这便更加伤了母亲的心,也让李承允对李信生出了厌恶。
这份厌恶伴随着两人长大,从互不接纳逐渐转化成少年人之间的执拗较劲,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李承允疑惑地看着李信,道:“那些年,父亲就在临州附近屯兵,怎么可能不管你们?”
李信扯了扯唇角,悠悠地拨着火,“你不信,大可以去问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