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叫声渐渐清晰,到了觅食的时间。
沈小鱼出神地想,如果他有下辈子,不要做小孩,也不做小鱼,要做自由自在的飞鸟。
他回过神来,眼疾手快,捡起被骚乱惊动,从石头下爬出的一只肥美螃蟹。
瘦巴巴的小孩起身,躲在矮礁后,瞅准了方向,抡圆了手臂,用力砸向方才绊他的小流氓。
对方“嗷”地惨叫一声,螃蟹铁钳死死拧住他的脸颊,登时冒出血花,疼得要死却不敢拽,只能嚎啕哭着让朋友赶紧帮忙。
沈小鱼偷笑,抱着空桶跑了。
回家后,他毫无意外地挨了顿打。
因为没赚到钱,还伤了人,对方的妈妈怒气冲冲上门要钱,沈小鱼的父亲暴怒。
板凳连着两次敲在头上,这顿毒打重到沈小鱼承受不住,脑袋嗡嗡乱响,小腹新添了青紫淤黑的踹痕,吸个肚皮都疼得直抽抽,不知道骨头断没断。
母亲犹豫过后,还是挡在了他面前,也被打了。
沈小鱼蹒跚回了小房间,这两天没吃什么饭,体力严重不足,带着一身伤痕和额头隐痛,蜷缩在硬床板上睡着了。
或许他真的是条小鱼呢,不幸地被海浪拍打上岸,风吹r晒,成了条可怜的咸鱼,干裂僵硬。
还要被用力踩,一点点碾碎,痛苦又沉默地消亡。
小鱼啊小鱼,你连装在桶里,拿出去卖都是最便宜的,压到几毛钱才有人勉强肯要,不小心掉到下水沟里,大家也懒得去捡,廉价普通地让人想笑。
隐约听到母亲在尖叫哭嚎,父亲在咆哮,噼啪家具摔打声不绝,沈小鱼晕晕乎乎,脑袋像灌铅一样重,爬不起来。
只觉得半夜有人进来,俯身抱着他轻声哭泣,抚摸他脸颊的手干枯粗糙,淤青被碰地很疼,小沈翡以为做噩梦,不舒服地一直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