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这儿媳妇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姑娘,喜欢跟着丈夫黏黏糊糊的,想必这很合她的心意吧?正好儿子现在缺爱,徐氏的爱无处洒,那就去洒给缺爱的丈夫。

黄妈提醒道:“夫人还床上躺着呢。”

罗老太太一脸不耐烦:“不是还有几个孩子吗?”她现在只关心肚子里的孩子,哪管二儿子一家会如何?

至于几个孙女被打,她们的爹都不心疼,她这个奶心疼什么?

三花猫趴卧在屋顶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忙得团团转的春花不经意抬头看了眼,有些羡慕,真是人不如猫,猫尚且能在屋顶晒太阳,人一生忙碌起来,就没个歇息的时候。

屋子里,三个姑娘正战战兢兢地伺候瘫在床上仍不消停的爹。

“这茶水都冷了,泡茶要开水都不懂吗?给我重新去泡!”

一个茶杯砸过来,大丫吓得抱头,侧身躲过去,水却躲不过,温热的茶水溅到身上,一阵热烫。

正是秋风渐起之时,天气已经微冷,被秋风这么一吹,湿嗒嗒的衣服黏在身上,大丫不禁打了个喷嚏。

二丫吓得不行,但这种时候,她也不敢退开,忙道:“大姐你去换衣服,我给爹泡茶。”

她的双眼含着泪,重新去泡茶。

结果,连杯带滚烫的茶水都砸到二丫的肩膀上。

大丫赶紧拉着二丫回房,给她涂药。

幸好现在天气凉,那茶水只是让她的半个肩膀和胳膊微微发红,没有起水泡,否则这女孩子万一留了疤,以后嫁人只怕要被丈夫嫌弃。

四丫在旁边抹眼泪,她太小了,不懂为什么爹这么恨她们姐妹,又打又骂没个消停。

三丫将最小的妹妹搂怀里,轻声安慰她,她低着着,长长的眼睫垂下,遮掩住眼里超越年龄的狠辣之色。

此时她满脑子都在思考着,什么毒药方便又让人看不出死因。

当一个人连畜生都不如的时候,还是别把他当爹看了,当死人看吧。

四丫将脸埋在姐姐怀里抽噎着,她的实岁还不满四岁,母亲是恋爱脑得不到太多母爱,春花是下人,不可能越界,虽然姐姐们很疼她,但家里却没个平静的时候,给她的童年带来太大的阴影。

终她一生,只要想到这段童年,便情不自禁地害怕。

三丫哄最小的妹妹睡觉,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思考着亲爹死了,她们姐妹几个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