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惜玉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褚惜玉身边还有不少人,最醒目的是一名容貌艳丽、身材高挑的少女,正是此间的主人明惠郡主。
明惠郡主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一身狼狈的褚映玉。
见褚映玉神色恍惚,一直不说话,众人不免有些担心她是不是落水吓傻了,不由看向明惠郡主。
今天是明惠郡主举办的赏菊宴,她是这里的主人,偏偏出了这样的事,以明惠郡主的性格,只怕会不高兴。
明惠郡主确实不高兴,不过看到先前救起褚映玉的侍女也是浑身湿漉漉的,便道:“算了,你们先去收拾……”
话还没说完,就见湖对岸的那群公子过来。
为首的是一名穿着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的男子,清隽质玉,气质矜贵,一身凛冽清寒,周围的贵女看到他,不是羞涩低头,就是不敢直视。
褚映玉慢慢地转头,看到他时,眼瞳微微一颤,似是承受不住,终于晕厥过去。
秋风萧瑟,秋藜院里的落叶堆积在地上,显现出几分倾颓冷寂。
风起时,卷起几片落叶,堆向布满青苔的墙角处。
“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从室内响起,寄春端着药进来,眼里不免多了几分忧虑。
寄春进入内室,先将药放到桌上,来到床前将月白色的棉细纱帐子打开。
门窗关着,室内的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蜷缩着身体,露出瘦削的肩膀和单薄的脊背。
寄春轻声道:“小姐,药煎好了,您先吃药。”
褚映玉压下喉咙的痒意,低低地嗯一声,就着寄春的扶持坐起身。
她身上穿着月芽色的寝衣,衣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掐出极细的腰身。坐起身时襟口略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一截白晳细腻的肌肤,宛若白玉一般。她的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后,更衬得那张脸苍白羸弱,惹人怜惜。
寄春先将一个姜黄色的大迎枕垫放在她腰后,然后将桌上的药端过来,服伺她喝下。
黑漆漆的药汁很苦,苦得褚映玉难得拧起眉头,直到药喝完,满嘴的苦和怪味让她下意识张嘴想吃个蜜饯去去味儿,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竖着的松柏梅兰纹屏风,以及一尊黄铜香炉,一切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她曾经这里住了好些年,陌生是因为她已经有三年不曾回过这里。
褚映玉神色又变得恍惚起来,已经过去好些天,她终于接受自己重生、回到过去的事。
这时候她还未嫁给七皇子,是长平侯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姑娘,父亲冷淡,母亲不喜,明明是长房的嫡长女,处境还不如二房的庶女。
寄春见她怔怔地坐着不说话,以为她心里难受,柔声劝慰道:“小姐,侯爷和夫人还是关心您的,先前还派寻芳姐姐过来看您呢,见您还在睡,就没叫醒您……”
寻芳是长平侯夫人院里的大丫鬟,极为得脸,她能过来,也代表长平侯夫人的意思。
褚映玉仍是不说话,或者说她并不觉得母亲是关心她才让寻芳过来看她,不过是做个面子罢了。
毕竟亲生女儿都病成这样,总不能不关心。
她的母亲向来是个做事稳妥的,府里府外都有好名声,很少会落人把柄。
母亲从来都不喜欢她,更疼爱妹妹褚惜玉。
不喜欢她的原因也简单,据说母亲当年怀她时,恰逢外祖母庆阳大长公主去世,母亲哀恸过度,提前发动,差点一尸两命,熬了三天三夜终于将她生下来。
她出生后,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去别庄休养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