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现在众人都去大门那边看迎亲,长平侯夫妻俩带着小女儿来到春晖堂。
路上,孟蓉叮嘱小女儿:“等会儿见到你外祖父,嘴巴甜一些,别惹他生气。”
褚惜玉乖巧地点头。
长平侯笑道:“阿蓉莫要担心,岳父素来疼惜玉,想必一定不会愿意见惜玉不好的。”
孟蓉瞪了他一眼,“就是你平时惯着她,惯得她无法无天。”
长平侯面上陪着笑,心里暗忖,最惯小女儿的,难道不是她吗?
一家二口来到书房,见靖国公坐在那里发呆,不禁有些奇怪。
“爹,瑜哥儿已经出发去迎亲,就要回来了,您怎还在这?”孟蓉询问道。
长平侯和褚惜玉上前给他请安。
靖国公回过神,见二人一起过来,心里了然,说道:“刚才映玉过来找我,你们可有见到她?”
闻言,孟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悦道:“她来找您作甚?难不成来逞她的王妃威风?”
长平侯不赞成地叫了一声:“阿蓉。”
褚惜玉咬了咬嘴唇,虽然好奇长姐来找外祖父做什么,但母亲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高兴的。母亲果然最疼的还是自己,没有因为长姐成为王妃,就改变态度。
她现在只怕外祖父会因为长姐是王妃,更疼长姐。
现在长姐成为王妃,什么都有了,大家都捧着她,而她的婚事却仍没着落,大家也冷落自己……她不想和长姐争,但她心里也是难受的。
靖国公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说什么,直接道:“你们来找我作甚?”
孟蓉敛去脸上的神色,走过去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如少女时期那般,撒着娇说:“爹,惜玉和荣亲王世子的事,还得您去帮忙说和一下……”
靖国公端着茶,看向她,“你们没找映玉?”
孟蓉脸色微僵,嘴角耷拉下来,硬梆梆地说:“她现在翅膀硬了,哪里还瞧得上咱们这些家人?上次她归宁时,可是连看都没看我这母亲一眼,简直是个白眼狼!”
每每想到这事,她就气得心口疼。
长平侯的脸色也是微沉,他真没想到长女成为王妃后变了这么多。
靖国公倒是不怀疑女儿的话,褚映玉连自己这外祖父都敢质疑,先前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哪里有当晚辈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天性如此,还是真以为有雍王撑腰,敢和长辈叫板。
他心里十分不高兴,嘴里却道:“你是她娘,应该体谅一下孩子,若不是你们以往待她太过冷淡,不关心她,那孩子何至于和你们不亲?”
这话一下子将女儿女婿都骂进去。
孟蓉沉着脸不说话,长平侯赶紧陪着笑,在岳父面前,他素来是个端不起来的,让靖国公心里很是瞧不起。
靖国公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和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血缘是割舍不断的,她如今是王妃,
圣人宠信雍王,你们理应和她打好关系,而不是一味地怨责于她。”
“岳父说得是。”长平侯恭敬地说,“我们也是疼映玉的,只是这孩子性子比较拧,许是对我们有些误会。”
孟蓉也不情不愿地说:“爹,我知道了。”
靖国公见他们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有些欣慰,继续道:“至于惜玉和荣亲王世子的事,改明儿,我会去找荣亲王说一说。”
见他应下,长平侯夫妻和褚惜玉都很高兴。
“外祖父,谢谢您。”褚惜玉一脸濡慕地看着他,双眼微湿。
婚事一天没定下,她就一日不能安心,怕自己没办法嫁给情郎,也怕自己后半辈子没有着落。
女子若是不嫁人,只能送到家庙,青灯古佛伴一生,她如何受得了?
靖国公见她眼中泪水涟涟,不禁叹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
疼了十多年的孩子,虽然做错了事,但也不忍心她后半辈子被蹉跎。
更何况,如果外孙女能和荣亲王世子成了,不缔于一门好亲事,虽说圣人气怒之下降了荣亲王的职,但也只是一时的,等圣人的气消后,荣亲王起复是正常之事。
荣亲王一脉素来得帝心,等熬过这个坎,荣亲王府仍是京中亲王一脉的翘楚,外孙女能嫁过去,于靖国公府也有利。
如此,也算是将荣亲王府绑在雍王的船上,想必以雍王的聪慧,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将来就算褚映玉知道什么,看在靖国公府和荣亲王府的面子上,她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保住靖国公府还是没问题的。
靖国公心里算计得很清楚,看褚惜玉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慈爱。
他慈祥地道:“日后若是嫁了人,可不许再像以前那般,要好好孝顺父母,听长辈的话……”
说到这里,便想到不孝的褚映玉,靖国公就有些头疼。
要是出嫁女都像褚映玉这般,这天底下还有纲常吗?
褚惜玉依恋地看着他,“外祖父放心,惜玉会的,惜玉最喜欢您,比喜欢爹娘还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