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考上,人苏茵自己都说考上了。”
“苏建设,你别是记恨你二哥,故意埋汰人啊”
“不能够吧,苏建设这么说肯定有道理。”
苏茵坐在椅子上,不急不慢,反倒来了兴趣,她很想知道自己这个三叔到底还有什么幺蛾子。
一旁坐着的顾承安也自在,和苏茵对视一眼,两人都等着看苏建设有什么招。
“你们不知道,我这趟进城听说了,b大在全国都没招多少学生,更别提是咱们这儿的,正好我们家富贵的初中同学他爸是县教育局的主任,人家跟下来走访的省教育局同志打听过,一打听,压根儿没有祖籍这儿的人考上b大”
苏建设说得斩钉截铁,当真是听儿子富贵说的原话,当时那教育局的同志印象也深,说没听说祖籍s省的哪个考生考上b大。
毕竟苏茵结婚了,就算落户到顾家,那也是祖籍在s省的,这种考上b大,s省教育局也会收到消息,毕竟人以前都是在省内上学的。
他听见这句话立马和媳妇儿赶回来了,想起这两天苏茵回来多风光,整个大队都捧着她,自己这个三叔都没脸面了。
“苏茵,我是你三叔,你爸早走了,你妈也改嫁了,现在苏家就我是你长辈,我必须得说你两句”苏建设端着架子,开始训起侄女,“还有,你回来一趟,跟外人还挺亲热,对自己三叔三婶,还有你两个堂弟,半点亲近都没有,好东西给外人,咱们自己人是半点儿没沾着,说出去,你爷爷怕不是都不瞑目”
这话说得难听又重,周围的社员都吸了口凉气,不知道怎么地,苏家还闹起来了
八卦的眼神蹭蹭蹭的。
“三叔。”苏茵不急不躁,她是知道自己三叔一家没脸没皮的,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厚颜无耻。
“姨奶奶一直对我和爷爷照顾,我这回回来给姨奶奶家送东西,那是礼尚往来,记着恩情。另外,乡里乡亲们过去也对我们多有帮忙,我们给人发发喜糖也没毛病吧,谁是你说的外人谁又担不起这一点儿吃的”
此话一出,这两天拿了苏茵和顾承安发的喜糖的社员们纷纷激动起来。
“就是嘛,苏建设,我们吃颗喜糖关你屁事这是苏茵丫头心好”
“你还好意思说是人三叔呢,以前怎么不见你照顾苏茵和她爷爷,哦,对了,你连你爸都不管,现在看着苏茵嫁得好想来摘桃子了”
苏建设被围观的人一通输出,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冯春秀不甘示弱,骂骂咧咧回去“得了吧我们哪里对不起苏茵了她没爹没娘,没有我们帮衬早活不下去了”
“三婶”苏茵听着她试图提起自己的伤疤,也严肃起来,不过,她早就不是那个会因为父母都不在而偷偷难过的小丫头,“你们怎么帮衬我们的是来家里连抢带骗拿走了我们家的缝纫机还是当年闹饥荒,想用一袋石头换我们一袋野菜或者是爷爷去世没多久,你们就
上门来把我们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想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你你,瞎说什么我们才没有干这种事”
“大队长,那缝纫机,我听说三叔卖给你家抵钱来赔偷大队磷肥的钱了吧缝纫机上还有字呢,当年我年纪小,才四岁,喜欢写字,就往上面刻了个歪歪扭扭的茵字,那缝纫机是我们家的东西。”
众人听了这话,齐齐去看大队长家的那个缝纫机,嚯,还真有
苏建设,面色铁青。
大队长瞪苏建设一眼,真是个无赖,更是主动提起饥荒那年的事儿“你们想拿一袋石头骗几岁的苏茵,骗她野菜这事儿我也记得,苏叔还跟我说过,说老三说个歪心思坏心肠”
众人快听不下去了,知道苏建设一家爱偷奸耍滑,没想到他们还能干出这种事。
大队长把着烟袋在桌上敲了敲,接着道“你们两口子趁着苏叔过世,苏茵忙着奔丧的那时候去屋里翻东西,我也知道。那时候是念着死者为大,一堆事儿要忙,没跟你们计较,现在你们咋还有脸来说这些话”
在三联大队,大队长向来秉公无私,威望极高,这话一出,社员们群情激奋,纷纷埋汰起苏建设。
“妈呀,苏建设,冯春秀,你们两口子真是干得出来这种事”
“这还不打紧,更不要脸的是以前对侄女和亲爸那么算计,现在居然能舔着脸来说侄女对你不敬重”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苏建设和冯春秀哪知道以前闷葫芦一样的侄女,如今竟然大变样,能当众说出来这些事
两人顿时老脸一红。
“这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讲这些有啥意思再说了,苏茵呢,她不扯谎骗你们,说什么考上b大都是假的。”
苏茵看着这个没脸没皮的三叔,轻轻摇摇头“三叔,我确实考上了b大,你要是不信也没法,你可以开学后来京市b大看看。”
这话就是打量他根本去不了京市,听得苏建设一阵难受。
看着苏茵云淡风轻的模样
,冯春秀一急,当即喷洒起唾沫星子“哼我看是高考压根没考上,回来吹牛,毕竟我们这儿离京市那么远怎么去啊谁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