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酒都停了,只认真听他说,半晌方大笑道:“我正有一门亲事,堪配二弟!”

柳湘莲听他说,脸上却冷了下来,瞅着贾琏问:“可是琏二哥要发嫁妻妹?”

贾琏愣住,怎会是妻妹,从二太太算,三妹妹的确是凤姐的嫡亲姑表妹子。只是谁家这样算,三妹妹可是自己嫡嫡亲的堂妹。

柳湘莲站起身,冷道:“不必再说!琏二哥也欺负我游荡四方,不知都中细情?先前琏二哥说嫂子的那些话,我以为琏二哥和我一样心肠,谁知是我错看了你!你既心里喜欢新娶的二房,又何必矫言那些话,没得叫我恶心!”说着,掷下几两碎银子就要拿脚走人。

“不!什么二房?你嫂子哪来的妻妹?”贾琏简直糊涂,忙一把拉住柳湘莲,“给我说清楚了!”

柳湘莲把心事都托付,不料琏二打的主意却和那贾珍一样,不由得跟吃了苍蝇一般,心下激愤,猛地拂袖甩开,喝道:“难道你说的不是那个天生尤物,琏二哥小姨叫尤三的!你们那珍大爷已拦着我说过,我早拒了的,不必再白费心机口舌!”说罢,一抱拳,大有割袍断义的作态。

贾琏脑子一团乱,糊里糊涂的,见柳二郎就要开门,忙喝住:“站着!什么二房,什么小姨,尤三又是哪个!我好心要把妹妹说给你,你若是不愿,只管好言推了,咱们私底下说好,两厢都有脸面。你这做派却是为何?”

“妹妹?”柳湘莲停住步子,转过脸来:“你们东府的?”

贾琏方才说到‘尤三’,心里已想起来是谁,只不及细想,先“呸”了一声:“我四妹妹还小呢,怎能乱说!况且她虽是东府的,却是不满周岁就抱到我们府里来的,好不好的,日后也跟东府没大干系。”贾琏嘴比脑子快,他经过贾珍同秦氏的事,家里的女孩儿都不敢叫沾染东府一星半点儿,为着大姐儿,和凤姐都没少撇清,此时顺嘴就秃噜出来了。

说完了才一拍脑门,说的是三妹妹,如何又扯上四妹妹,幸好没别人,柳二这上头也靠谱,不然叫人听去,妹妹们还做不做人了。家去自家那个脾气越发不能捉摸的大肚婆能撕了他。

柳湘莲却已反应过来,讪讪的,又坐下来,先敬了三杯酒水,才道:“好哥哥,是小弟不是。”此时他心里又是惊疑又是喜悦,眼巴巴的看向贾琏。

贾琏捏捏眉心,“你且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