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看来是我的爱还不够明显。一定要我把你当成金丝雀关在笼子里,你才能感受到我爱你么?”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这事就这样揭过。一年后,埃里克的新剧上演,同年,巴黎歌剧院的吊灯因为短路而下坠,砸死了一名看戏的贵妇。这个新闻轰动一时,埃里克也有些惊讶:“真被你说中了。”
我满脸问号:“说中什么?我可没有诅咒它发生火灾。”
“以前你说的,忘了?”
可能是见我茫然的表情不像作伪,他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于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战争越来越频繁,巴黎不能再住下去了,你有没有其他想定居的城市?”
我想到这些年跟我们联系的克拉拉女士。我的音乐素养一直只是中等,跟埃里克其实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如果有克拉拉当邻居,他一定不会孤单。
埃里克听了我的想法,看了我很久很久,才说道:“上一次她来信的地址是在法兰克福。”
“那我们就去法兰克福吧。”
接下来的几年里,尽管有埃里克的陪伴,我却始终对自己缺失的那一块记忆耿耿于怀。总觉得失去的并不是记忆,而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从未停止过寻找那些丢失的记忆,直到有天午后,我从藤椅上惊醒,看见淡紫色的霞光穿透天际线的云层,不远处湖泊闪烁着粼粼金光,微风送来花草清香,万物在我眼底焕发出勃勃生机。我才明白过来,我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拘泥于已经淡忘的过去。
人的一生,并不是每个遗憾都能圆满。就像没人能知道自己上辈子发生过什么一样,活在此生,呼吸于此刻,就应该只想着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