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先生教的好。”解雨臣浮夸的鞠了个躬,然后把手搭上黑瞎子的肩,继续下一支舞。
他们两个笑得不能自已,几乎是一起跌进舞池边的座椅,黑瞎子问解雨臣要不要来点酒,解雨臣一偏头:“如果你请的话。”
黑瞎子笑着应允,浑身摸了一遍才发现钱包早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于是胡乱解下黑玛瑙的袖口和戒指丢给侍应生,换了两杯酒。
解雨臣向黑瞎子举杯,看着他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那么小王爷,您所有的钱换了酒,我们怎么回去,这里离贝勒府可不近。”
于是两个人在舞厅门口鬼鬼祟祟偷自行车,虽说这个时候自行车还很珍贵,但估计里面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认真锁上的意思,听怡亲王说他每个月都要丢一辆。
解雨臣阻止了黑瞎子再偷一辆的想法,表示自己可以坐在前面的梁上,两个人摇摇晃晃的向前骑去。夜晚的风吹开解雨臣的额发,解雨臣心里暗暗的想,不管是王爷还是黑户,好像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狼狈不堪但又异常精彩。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两个的想法是很像的。”黑瞎子突然开口。
“嗯……所以?”
“但是我必须娶诺敏,你可能没办法理解……”
“这有什么没办法理解的?”解雨臣淡淡的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肩负的责任,重要的是,我现在知道了你并不爱她。”
“那你开心吗?”黑瞎子笑了。
“说不好。”解雨臣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开心是假的,但是也开心不了太久,从长远的角度出发,我应该是最希望你儿孙满堂的人。”
“……你也太无私了。”
“难道我不是最自私的人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希望你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哪怕并不心甘情愿,哪怕被不得不背负的羁绊捆绑,也希望你活着。”
解雨臣的心,被这个秋夜的风,吹得澄澈起来。
“我有时候觉得你并不是在对我说话。”黑瞎子骑得更快了些,“虽然这是个很荒唐的时代,但我从未有过任何轻生的念头。”
“哪怕要娶诺敏那么凶的人?”解雨臣有点调皮的拖长腔调。
黑瞎子笑了一下,拐过了一个拐角,突然轻声道:“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已经尽力了,没人应该替自己的命运向别人道歉。”解雨臣没有再回头,“你没办法改变的事,我还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