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等说完,鸣人粗暴地一拂袖子,将那两封信扫到了地上。“我在问你,什么叫‘不会再回来了’!”

卡卡西戛然止声。

墙角灯烛的火苗微微颤动了一下。房间里一片死寂,金发少年气势汹汹地瞪着他的老师,蓝色双眸之中却开始泛起水光。

“鸢很强。”沉默片刻后,卡卡西终于回答。他偏过头去,避开鸣人的目光。“上次交手时我就明白了,现在的他能力远在我之上。如果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我将无法胜过他。”

“你们可以先谈谈啊!”鸣人抓住卡卡西的衣服,“如果把误会解开了,也许他就不会再进攻京都了!”

“在之前的献祭仪式中,他和他的手下已经杀了许多人,这件事不能当做没发生过。而一旦他没能被我说服,到那时就什么都晚了,我也赌不起。况且……至少琳的事并不是误会。”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就算不用赔上性命也可以——”

“鸣人。”卡卡西打断了鸣人的话。他转过脸来看着他的学生,他恩师的遗孤,面容平静,眼底却透出阴郁的颜色。“明晚的战斗,我与鸢至少有一人必须死去。除非如此,这件事将无法了结。”

“亲手杀掉水门老师后,这些年中我是靠什么支撑着才继续活下来的……你再清楚不过。”

鸣人猛地哽住。他想起父亲死去的那天,卡卡西用四赤阳阵把他关了起来,不许他去现场。水门的切腹仪式在中午就结束了,卡卡西却直到傍晚才出现,神情木然,脸色苍白如鬼魅。他解开结界,无声牵起鸣人的手,鸣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感觉到卡卡西的手又湿又冷,像是在冰水中浸泡了很久,手指根根发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用力搓洗所致。

他又想起有一段时间他总做噩梦,哪怕抱着九喇嘛也无济于事,卡卡西就搬过来陪他一起睡。后来的几晚鸣人睡得很踏实,一觉到天明;直到某天半夜他偶然醒来,转头却看到卡卡西背对他蜷缩成一团,被子滑落露出耸起的瘦削肩膀,一直在用哽咽的声音念着“对不起”。

外人眼中他平步青云,踩着老师的尸骨一跃成为天皇面前的红人,却鲜少有人看到,那时的旗木卡卡西也只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半大少年。

鸣人扑过去抱住卡卡西,将眼泪毫不吝惜地洒在对方的前襟上。“那我呢?”他带着哭腔问,“老师,你不要我了吗?”

虽然他在问出口之前便早已知道了答案。事关内轮鸢,不论于公于私,这件事都只能由卡卡西去解决,绝无可能假手旁人。

“聚散无常,人与人总是要分别的,不要太难过了。”卡卡西回抱住鸣人,揉揉他的头发,很好地掩饰住手指的颤抖。“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超越水门老师与我,成为比谁都要了不起的阴阳师。”

“这些年来谢谢你,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