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与作为掩饰相谈甚欢的舞伴说了声失陪,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传者的托盘里,朝着洗手间走去。
“青行灯。”他对着通讯器说道。
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已经就位了。”对面传来慵懒的女声。“说好, 事成之后,你六我四。”
“财迷心窍。”酒吞笑道。“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命享受。”
“那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青行灯关了通讯,在距离八歧集团大楼几百米外的一处摩天楼顶,调了调瞄准器,很快瞄准器中就显现了茨木的身影。
“加油啊,”她喃喃说道,“姐姐我的后半生衣食就靠你了。”
断掉通讯后酒吞扯掉了脖子上碍事的领结,从西装里摸出了玻璃刀,划开了洗手间向外的窗户,稍微一拉就被打开来,他伸手扶住外面,跳了出去。
他们面对面地站在玄关。
伊吹大明神的脸比他记忆里的要老了一点,再怎么枭雄,也敌不过时间。
“你长得有些面熟,”那位宝刀未老的达官贵人凑近过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是不是?罗生门。”
茨木从他身边不着声色地退了半步,枪藏在他的那身兜帽卫衣的口袋里。
“你是来杀我的。”伊吹说道。“我儿子到底还是雇了你来。”
他的眼神十分怪异,仿佛在享受,又仿佛有怒火在其中,他看起来十分悠闲,甚至手里的酒都还没有放下。
“我虽然老了,但还没到死的时候,你,还有他,我日后都会慢慢收拾的。”
说完他转过了头重新面对着茨木,这时茨木已经举起了枪了。
“你打算就凭那把枪,杀了我吗?”他问道。
茨木不说话,沉默片刻,突然说道。“那毕竟是你的儿子。”
伊吹摇了摇头,突然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子,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在窗台上。
茨木没动,手指扣在扳机上,在他们所在的位置,他能清楚地看见走廊尽头的门外,随时待命的保镖。
“茨木,这些年我杀过的儿子我自己都记不住有多少。”他看着茨木笑,“就好像,你也记不住你自己这些年都杀过些谁。”
“比方说,红叶真是个普通的名字,你或许杀过那么两三个,却一个都没记住。”
他的手突然就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