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六道骸而言,我真的只是“有利用价值”的人偶吗?
青年的声音尚且回荡在耳际。我对男性的声线并不敏感,可即使如此也能够判断出,六道骸的声音在我认识的所有男性中都算得上好听的,再配合上他惺惺作态的甜言蜜语,假情假意的糖衣炮弹几乎能够令人在虚构的美梦中迷失自己。
有一瞬间,我几乎要相信六道骸对我是真的有男女之情的了。
我和不一样,这是否意味着,对他而言我是个相对特殊的存在呢?
然而这样的沾沾自喜转瞬而逝。我比任何姑娘都清楚男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生物,而六道骸几乎是“男人”负面特质的集合体,他虚伪自私,擅长用甜言蜜语和物质利益来哄骗安抚异性,不会是被他放在利益天秤上衡量的第一个姑娘,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迟早有一天,他也会将我放在那杆天秤上,用得失和“切茜莉娅”做对比。
哪怕他在我耳边无数遍地重复着他有多么爱我,我在他的心里也不会比重要到哪里去。
我应该清醒一点。
六道骸口中的甜言蜜语只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我这个人,当我失去利用价值后,我就会变成他眼里的小石子,躺在眼前都嫌挡路的那种。
“白兰不会轻易杀掉与彭格列有关的人,”青年将身体拉高了些,左手撑着我耳侧的床单,右手抬起来将我散乱的碎发捋平,“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与彭格列对抗,正面对上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的表情十分漫不经心,仿佛没有什么事情不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中。
我抬起眼皮,从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见对方的喉结。六道骸苍白的皮肤在黑色风衣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没有血色,我开始怀疑这个人的本体是不是有什么慢性疾病,治不好的那种。
“不用担心,切茜莉娅,”他梦呓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会保护你的,除我以外,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