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十世的目光和恰巧抬起头的我相接了一瞬间,我们很快又偏头的偏头低头的低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实在不是个适合叙旧的场合,连�g田都这么想。

平日也就算了,今天我是作为“马里诺家族继承人之一”来的,和彭格列走得太近会招来不必要的猜忌。毕竟我的兄长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角色。

我提着裙摆绕过会场往外走。

基里奥内罗家族的草坪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我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转,走到某个不太起眼的角落时,我看见身形纤细的少女正皱着眉头与手中的花环奋斗。

她似乎不太擅长手工活,植物细嫩的茎叶被揉得不成样子,软踏踏地垂在少女手中。

为了抢救那些根本救不回来也没必要救回来的植物,我走上前,从少女手中接过那些花,三两下拧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的“花环”。

圣母玛利亚在上,其实我也不会编花环。

我将拧得乱七八糟的“花环”轻轻放在对方头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植物的汁液染成了奇怪的深绿色。

少女一手扶着“花环”一手扯着我的衣摆,小声道:“我觉得花环不是这么编的。”

“我知道不是这么编的,”我搓了搓手,勉强将手上的颜色搓掉了些,“可是我不会编,你会吗?”我能把这些花枝拧在一起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度过了十二载的逃亡生涯,于那时候的我而言,最安稳的时光是每天在学校里的那几个小时。黑手党之间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规定,不轻易对教学设施出手就是其中之一,而在享受了那几小时的宁静后,我又会奔跑在西西里绵长的海岸线上。

我没有与家人在草坪上享受宁静时光的体验,更不要提编花环这样毫无意义的繁琐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