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大包小包踏着恨天高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步行街上。

买衣服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喊人陪自己。实际上,在这个节骨眼也不会有人愿意陪我逛街――西西里最近有点乱,那些口口声声说着愿意为我赴汤蹈火的男人们都忙着处理家族内务去了,甚至连偶尔送点小礼物都想不起来。

走到步行街中段的时候我撞上了个人。

身着运动服的青年慌慌张张地后退两步冲我道歉,看打扮他似乎是附近哪个大学的学生,估计是趁着假日出来玩儿的。

我笑了笑,“应该道歉的是我,我没有注意到您在这里。”

青年张着嘴想再说点什么,然而在他开口之前,我们就遇到了更糟糕的状况。

子弹擦着我的耳际落在青年身后的墙壁上,让那堵本就千疮百孔的艺术墙又添了一枚根本就不艺术的弹痕。如你所见,西西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没有人会对墙上有弹孔感到惊讶。

不待我反应,青年眼疾手快地拽住我的手腕躲进了我们身边的小巷。

与其说是小巷,不如说是建筑物与建筑物间的缝隙。它大概只有三四十公分的宽度,两个大活人挤进来就显得十分捉襟见肘,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和青年的四肢搅在一起,强行折叠的动作让我的胳膊有些疼。

对方的呼吸落在耳畔。

外面传来男人的呼喝声,浅亚麻色头发的青年沉着脸带领着一群十分眼熟的人从我们眼前经过。他大概是觉得这么小的地方藏不住人,又或许是因为建筑物太高缝隙太暗,总而言之,我亲爱的兄长大人并没有扭头看向与他近在咫尺的我。

他大步流星地踩过散落一地的香水口红高跟鞋,就如同他踩踏我们之间那仅仅维持了几年的、摇摇欲坠的虚假兄妹情一般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