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八岁生日之前的一天吧。那天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在家庭餐厅吃饭,袭击我们的人从街道那头冲了过来,母亲往常一般声嘶力竭地吼着让我们快跑,哥哥转头就往小巷里钻,而我落后了两步,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对着袭击者们开了一枪。
我只开了一枪。叩下扳机后我就被母亲抱起来逃跑了。
我们奔跑在海岸线上,直到父亲的人马匆匆赶来与袭击者交火。
自那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多看我一眼,她仿佛对我完全失望了,连去家庭餐厅都不会喊我。
“您需要的是听话的傀儡,您说什么就信什么的那种,”我笑了笑,“可是很不巧,我是那种在危急关头可能会从哪里捡起一把枪转头就给您一枪的人。”
母亲仰着头,维持着她高傲的模样,算是默认了我的说辞。
“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这个位置的?”我问。
“很久之前。”
“哦,那还真是遗憾。”我十分夸张且没有诚意地感叹了一声,“我是不是应该祝贺您谋划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可乘之机?”
母亲冷笑着向我开了枪。我往旁边避了避,子弹擦着我的耳际打穿了落地窗的玻璃,以弹孔为中心的窗子上出现了拳头大小的裂纹,它们看起来十分滑稽。
老实说,她能憋到这个时候才对我开枪,我觉得母亲可能真的是顾及了些许母女情。
倘若我是哥哥那样老实听话的孩子,我们之间的母女情会更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