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范闲来说,李承泽是个很好的听众,即便是自己不能理解甚至反对的观点,也不妨碍他深入思考分析,还能理论联系实际,时有惊人之论。这让范闲想起原来世界酒后侃侃而谈的男人们,他之前求而不得的事情竟被另一个世界和一个明显状况外的人实现了。

他们讨论幼安的诗词,亦感佩其浩荡情怀,探讨伟人的文章,亦分析其斗争思想。从网络新词到意识形态,从明星八卦到社会思潮,只要李承泽不打断,范闲就能一直说下去。

他像开闸泄洪般生猛地向对方灌输着他来处的知识,甚至还简单的给李承泽介绍过当代各种社会模式,把老娘的思想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解释,还幻想会不会有另一个李承泽机缘巧合穿越到自己的时空,依然遇到了范闲呢?

尽管李承泽不赞同他的多数思想,可又分明将自己从孤独的陷阱中解救了出来。

范建,陈萍萍,五竹,……这些人都待他极好,不求回报地为他铺路,血亲也不过如此了,是真正的家人。

可家人不能代替知己,范闲背了好多诗,只有一句脱口时满心悲凉。

“相识遍天下,知交无一人。”

这是她老娘的悲剧,也是他一直害怕的结局。陈萍萍他们怀念了老娘一辈子也没真正明白老娘想要什么。

李承泽知道。

这便足矣。

只是好宴终有散,一个月后,李承泽在扎着马步听范闲讲科教兴国时,常公公出现了,催李承泽回家相亲,和叶灵儿。

呜呼!风还是吹过来了。

第十七章 拾柒

让自己继承内库财权,又把鉴查院给范闲,​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俩没斗起来,又想打破这种平衡,李承泽想,他老子看戏的趣味也太恶劣了。那澹泊剧社什么狗血戏没有啊,非要自己跟这儿瞎攒剧本!

那个人现在在宫里干什么呢?还在摆弄他的箭?见到范闲那个箱子后,他终于知道父皇在怕什么了,看起来威风凛凛不敢侵犯的庆帝也不过是个胆小鬼,终日惶惶以宫墙之利警惕着莫须有的威胁。用范闲的话,这叫“画地为牢”。哈哈,自己以前怎么会惧怕这样一个人呢?

“范闲,回去了。”

做父亲的备好了厚礼,做儿子的怎么好不接着呢~

范建和柳如玉还要再呆上一段时间,陈萍萍是不打算再回去了,回程马车上也就几个年轻人。

范闲又摆出那副“老子吃醋了超委屈但老子不说”的表情,其他人还好,叶灵儿这个情敌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你知道叶灵儿和林婉儿是一起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