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民众眼里,一些出身低微却能和上流社会搭上关系的女性,被称为“交际花”。这类女人依附于有权有势的男性,开销奢侈铺张,他们已见怪不怪了。但白兰芝却不一样,她一边宣扬女权,一边像个交际花一样挥霍金钱,试图美化自己。她的这个行为,激怒了一些低收入的劳工。那些劳工每天干着最累最重的活计,日薪却只有二十苏。白兰芝能干什么?她的力气比他们大吗?比他们能吃苦吗?凭什么能那样挥霍一万法郎?

白兰芝看完,直接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妇女刚要开骂,只见她走上前,朝妇女行了一礼:“这位女士,你好。我就是你口中的白兰芝。”

妇女愣了愣,她想象中的白兰芝是一位浓妆艳抹、露肩露大腿的妖艳女子,眼前的少女却清丽脱俗,气质相当出众,发丝和睫毛都是接近雪白的浅金色,只有当她微微笑起来时,才能捕捉到她眉梢间一闪而逝的艳丽。

这名妇女是安娜·阿德莱德的邻居,她出身一般,是商人的子女,但嫁了一个有钱的丈夫,是一位标准的全职太太。她只在私立学校读过书,学习如何保持优雅的体态与礼仪。丈夫告诉她,外面的事不用操心,只需要管好家里就行了。她觉得有道理,于是每天在家中转来转去,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后来,丈夫嫌她乏味,和情妇双宿双栖去了,她便恨毒了全职太太这个说法,也因此结交了安娜。安娜告诉她,女性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与事业,不该整天围着丈夫转悠。她感觉安娜说得更正确,掏钱投资了这座女隐修院。

没想到世俗女隐修院的背后资助人竟然变成了白兰芝!她给一个情妇开设的隐修院投了钱?光是想想就要晕过去了。

妇女见白兰芝这个架势,还以为她想拒绝退钱,正准备扬起下巴,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姿态,就听见白兰芝问道:“你投了多少钱,我还给你吧。”说完,她温声对草地上的母女说道:“你们想走就走,来去自由。我只想帮助你们,并不想囚禁你们。”

妇女立刻报了个数字,然后撺掇那对母女:“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赶紧走啊。你们知道情妇是什么吗?情妇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蛆虫!你们吃蛆虫的,住蛆虫的,难道不感到恶心吗?”

贝丝终于忍不住驳斥道:“这位女士,请你注意言辞,我们并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

母亲搂着小女孩,有些茫然:“我们……我们无处可去啊。”

小女孩躲到母亲的身后,攥着她的衣服:“这里有床,有棉被,还有吃的喝的……我昨天还吃到了鸡肉,妈妈我不想走……”

白兰芝建议道:“这位女士,倘若你能给她们提供一个稳定的住所,保证她们吃好睡好,将来能有份可靠的工作,我想她们一定非常乐意跟你离开的。”

妇女脸色难看,脱口而出:“保证她们吃好喝好,还给她们找工作?她们又不是我的亲戚,我凭什么要对她们这么好?”话落才反应过来,白兰芝这番话的意思,竟是已给了这些孤女寡母这样的待遇,一张脸臊得紫红的同时,又觉得白兰芝不安好心,对这些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陌生人这么好,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妇女拿到支票后,坐上马车,灰溜溜地回城了。她本意是想大闹一场,让白兰芝颜面尽失,但让白兰芝颜面尽失的代价是接济那些妇孺,她就不敢继续闹下去了,怕那些妇孺真的缠上她,要她交出一个新的住处。

掀开车帘,妇女悻悻地望向世俗女隐修院,心想,过几天你总会身败名裂的,一个做情妇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妇女离开后,白兰芝打消了把贝丝介绍给女隐修院众人的念头。若是她们对女宠的身份存疑,学习的效率就会大打折扣,教学的意义自然而然就消失了。她回忆了一下这两天的报纸,略觉蹊跷,像是有人在故意引导舆论回扑她。会用这个手段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只有一个。既然对方不肯放过她,那就别怪她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回到小剧院,她闭上眼睛,仔细搜寻了一下这一个月来见过的、认识的人,最后锁定在了卡尼尔子爵身上,正准备找达珞珈询问卡尼尔子爵的住址,就见小剧院众人看向她的神色都很怪异。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看报纸,果然,该死的og先生竟然刊登了一则声明!

这个声明不刊还好,一刊,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巴黎东郊世俗女隐修院属我个人捐赠,白兰芝小姐仅为代理人。若有任何异议,欢迎来信。地址:巴黎8区香榭丽舍大街66号。

在普通民众眼里,一些出身低微却能和上流社会搭上关系的女性,被称为“交际花”。这类女人依附于有权有势的男性,开销奢侈铺张,他们已见怪不怪了。但白兰芝却不一样,她一边宣扬女权,一边像个交际花一样挥霍金钱,试图美化自己。她的这个行为,激怒了一些低收入的劳工。那些劳工每天干着最累最重的活计,日薪却只有二十苏。白兰芝能干什么?她的力气比他们大吗?比他们能吃苦吗?凭什么能那样挥霍一万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