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沈任听到了,觉得有些拔苗助长。不好说林如海教得不对,只能在蔼哥儿回家后自己再教四书五经。可怜的蔼哥儿本以为自己表明不学为官之道,可以免去学写八股文之苦,谁知沈学士不许自己家中出白丁。沈家子弟不做官可以,但必须有功名。
房氏自己养胎,也要叹一声蔼哥儿辛苦,才五岁的小人,要被两个老学究轮番搓磨,还要均出时间在自己跟前承欢,又要时时把自己家里的东西搬到林府。房氏觉得,这样下去儿子要瘦,可儿子脸上还是有些肉的好看。
“奶奶,这个滋味如何?”蔼哥儿要笑不笑地从糕点上抬起头,邀功地问。
房氏也觉得厨房做出的新点心,酸酸甜甜的正对胃口,好笑地问:“是不是明日还要厨房做了,送给你林妹妹?”
这样的打趣,蔼哥儿完全不当回事:“这个方子是我从师母那里得来的。妹妹已经吃过了。”
房氏一噎,不知道眼前的还算不算是自己的儿子。蔼哥儿就如知道她所想一样:“外祖母来信了,我把方子给外祖母也抄一份,说是妹妹孝敬外祖母的。”
房氏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儿子,又是这样先让自己堵一下再给点儿甜头,闹得这甜头感觉太一般。幸亏二爷不是这样的性子,要不自己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不过林家的小丫头,将来会不会被儿子……房氏脸上露出了笑意,竟然有些期待黛玉快些长大,好看看到时谁治得住谁——看着自己儿子吃瘪,好象也不错?
安抚好了房氏,蔼哥儿又絮絮叨叨地吩咐丫头婆子一车的话,才带了新挑出来的玩意坐车往林府。再过几日就要进腊月,小年之后他的功课也可以放一放,这几日林如海却是加紧了他的功课,怕他自己生出懈怠之心。
前几日房氏胎略稳,已经择吉日纳过采,两家亲事算是过了明路,因此蔼哥儿才到府门,门房颠颠地跑来巴结:“太太早让人看公子来了没有,说是姑娘闹着找公子呢。”
蔼哥儿轻弹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来福已经上前要抱也被他推开:“姑娘的事儿也是你该说的?”眼睛里隐隐有寒光,让门房身子都快弯成对折,自己抽嘴巴:“小的该死,小的胡沁,请公子饶了小的这一回,小的再不敢了。”
“你敢得很。”蔼哥儿的话如有冰浇:“昨日你说姑娘要新鲜拔啷鼓,前日你说姑娘爱花,让我想想,大前日你说什么来?”
没等他说完,门房已经立身不住,扑通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该死的不是你,是从二门里传话出来的人。蔼哥儿一点不放松地盯着眼前的人,原著里荣国府有不少这样嚼说主子的人,开始也可能当好话传来传去,到后头就变了味。林妹妹那时受了多少委曲,听了多少奴才尖刻,不想这世还没到荣国府,在自己府上竟要先听上了。
“这是怎么了?”林如海的官轿停在面前,越到年底,衙门里事儿越忙碌,所以今日他回家的晚。远远见蔼哥儿不进府门,又见门房忽然跪下,便知里头的缘故。这两个月来,足够林如海看清,蔼哥儿面上看着冷清些,内里并不是小心眼的人。
门房听到林如海的声音,更吓得魂不附体。蔼哥儿不愿意在大门口让他再把黛玉说上一回,向林如海行礼后,冷声道:“这个奴才不大规矩,还请先生回书房处置吧。”
林如海鼻子里哼一声,带头向书房而去。门房还不知道自己怎么马屁就拍在了马蹄上,心惊胆战地跟在后头,跟蔼哥儿出门的几人倒觉得平常。
等听了蔼哥儿说自己发作门房的原因,林如海也是大怒。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将规矩改过,这些奴才就该按部就班照行。谁知道竟然把内宅的姑娘也拿到门口说,就算姑娘还小,也不能忍。
蔼哥儿不管他如何处置这个奴才,自己向后院看黛玉。贾敏已经听到了消息,有些不安地问:“你先生可是生气了?”脸上带着些焦急。
那门房的媳妇原是她的一等丫头,到年纪放出去才配了门房,现在还管着她房里浆洗上的事儿,刚才已经哭着向她讨情。
贾敏也觉得为难。
这两月她行起事来顺手,就是老爷与自己的隔阂也少了些,让她的愁绪去了不少。往年冬季收租忙年,总要躺上几日,今年竟然还没倒下,想来是古嬷嬷替她调理身子之功。本觉得现在事事都算顺意,不想又出了这样的事儿。
蔼哥儿真心为岳母大人着急,这位治家的本事还真一般:“先生很生气。”贾敏“哦”了一声后神情有些黯然。
就是沈任听到了,觉得有些拔苗助长。不好说林如海教得不对,只能在蔼哥儿回家后自己再教四书五经。可怜的蔼哥儿本以为自己表明不学为官之道,可以免去学写八股文之苦,谁知沈学士不许自己家中出白丁。沈家子弟不做官可以,但必须有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