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情况?沈越质疑地看了大管家一眼,发现大管家的眼神有点躲闪,便从鼻子里出了一声,生生让头发已经斑白的大管家腰都挺不起来了:“老太太是这样吩咐老奴传话的。”
沈越没再说话,由着双安扶着回自己院子里洗漱过后,又吃了两口粥,便向着晚晖院行来。院门口有一个小丫头正往他来的路上望,见他过来转身向内便跑,沈越要是不知道她跑回去做什么,这些年可就白混了。
不过他的脚步一丝不乱,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守门的婆子也没敢拦,只是颤着声音向内通报了一声:“二公子来给老太太请安。”
从屋里就跑出一个小小的谚哥儿,身后紧跟着走路还不大稳当的讷哥儿,两人嘴里都叫着二哥,然后眼巴巴看沈越的荷包。
沈越也没让他们两个失望——这些年他在自己荷包里放糖已经成了习惯,见到谚哥儿两个第一反应就是掏自己的荷包,让沈超想收拢讷哥儿的心又落了空。
没等糖发完,又长高了些的黛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沈越微笑。沈越感受到她的目光,抬头看时,正从那目光里看出了心疼,也就明白为何老太太会有那样的吩咐。
“只你一个人来的吗?”沈越见黛玉给自己见礼,有心想扶又生生忍住,含笑问了一句。
黛玉大方一笑:“我在家里也不放心,见你平安回来也就该回去了。”
说着侧身想让沈越先进屋。沈越却不肯占她的先,只静静看着黛玉,讷哥儿见黛玉出来,就忘了刚才谁给他的糖,自己狗腿地摇摆上前拉了黛玉的手:“风大,姐姐,进屋。”
黛玉拉了他的小肉手,不再与沈越客气,扶了讷哥儿一把迈过门槛,慢慢进了屋子。老太太带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都说他必要来我院子一回,你非不信。”
黛玉笑了:“还是老太太最知道蔼哥哥。是我听老爷说这九日不好过,本想让蔼哥哥与大哥早歇歇,谁知竟好心办了坏事。”
正说着,沈超可不是也过来了?谚哥儿与讷哥儿只叫了一声大哥,完全没有对沈越的热情。沈超早已经习惯两个倒戈的亲弟弟,向老太太与太太见过礼后就瘫到了椅子上,把个刘氏心疼的埋怨:“不是让你们在自己院子里歇着?”
沈超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沈越:“这个最会卖乖,我就知道他会走这一遭。一家子人心都让他得去了,我若是不来更不招人待见了。”沈越得意地冲他扬了扬头,然后意有所指的看看沈超的袖子。
沈超被他看的满脸通红,让黛玉有些不解:“大哥可是受了风寒?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就是蔼哥哥也回自己院子里歇着,别让老太太着急。”
沈越向着刘氏一笑:“伯母好好审他。”又不说让刘氏审什么,自己已经站起身来向着老太太、太太、黛玉辞了行。沈超见他走,自己也跟着出门,让刘氏几人面面相觑:“不过是应试,超儿还能做下什么不是?”又要上下人去打听兄弟两个在贡院的情况。
黛玉忙笑着止住了刘氏:“伯母别忙,必不是为了应考之事。”说完自己想到一事,低头笑了一下才道:“前次李姐姐向我要花样子,怕是应到了这个上头。”
老太太等人这才恍然:“这有什么,定了亲的人得个一针半线,都是人人经过之事,也不犯着瞒了家里。”
沈太太见黛玉有些不自在,忙拉着她宽慰:“不碍的。你还小呢,再说家里最不愿意让你动针线的就是越儿。各人有各人相处之法,不必学了旁人。”
就是刘氏也笑:“上次老太太生辰你孝敬的那个抹额,你看老太太可敢戴?戴出来越儿就那么直勾勾地看一回,再戴又直勾勾地看一回,吓的老太太只敢自己晚上拿出来看看。”
黛玉不过是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儿愧疚,听了长辈的安慰也就释然,只想着自己回家后好歹也做个什么给蔼哥哥,不让他在人前失了面子,并不为此长存于心。
也不过又坐了一会儿,黛玉便要回府,谚哥儿跟在后头送她,一直问她:“宽哥儿可什么时候去李先生那儿,姐姐千万让他记得叫我。这次一定不让讷哥儿跟着,不会坏了李先生的花。”
黛玉点点他的额头:“光想着玩儿,如今也是上学的人了,等什么时候休沐的时候再说。”
谚哥儿就有些不乐意:“怎么不给我们请一个先生,现在倒弄成两下,见个面都不容易。”又问黛玉:“姐姐知道询哥儿吧,他和宽哥儿好还是我和宽哥儿好?”
这下子就将黛玉的心思转到了将要回京的房氏身上:如今沈任做知府也已经三年,是该回京述职的时候。这三年沈任的考绩都是优,至不济可以得个连任。只是沈学士过年便七十五岁高龄了,沈家便有意让沈任回京任个京官。
怎么个情况?沈越质疑地看了大管家一眼,发现大管家的眼神有点躲闪,便从鼻子里出了一声,生生让头发已经斑白的大管家腰都挺不起来了:“老太太是这样吩咐老奴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