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让他说的有些挂不住面子的询哥儿,见到沈越这个动作一下子爆发了:“宽哥儿,谙哥儿,还有谚哥儿,一个个都比我强,个个都比我好。我就是不如他们,我就是比不上他们。”
突然提高的声音,让小孩的声调都变了,沈越想捂自己的耳朵,却见谙哥儿小脸吓的煞白,只好安抚地拍拍他的小肩膀,然后问询哥儿:“你发的什么疯?”
“哥哥是不是就觉得谁都比我好?是不是?”询哥儿没被沈越的神情吓倒,还在追问这个问题,眼睛定定地看着沈越的眼睛,大有沈越说一个是字就与他拼命的架势。
“谁告诉你的?”沈越无奈地问他:“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认的头一个字是我教的,你那三字经是我教你背的。你第一次出门做客,也是我与奶奶一起带你去的,你想吃想玩的东西,都是我给你找的。你还要怎么样?”
“可现在不一样了!”询哥儿站在那里如一头愤怒的小牛一样呼哧呼哧喘粗气:“谚哥儿你也教了,宽哥儿你也带他出门了,你对谙哥儿也比对我好了,你,你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呜,呜……”询哥儿强忍着的泪还是流下来了。
到此时沈越才发现,这孩子竟然是吃醋了。一定是自己刚才拿宽哥儿和他比,对谙哥儿又比他和蔼,刺激了询哥儿敏感的神经。这也怪沈越自己没经验,本想给询哥儿竖立一个竞争对手,却忘了孩子们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何况询哥儿自小都是哥哥哄着长大的,现在哥哥的目光不再关注自己一个人,不醋才怪呢。
询哥儿从回京之后一直心里有点别扭。他记得在扬州的时候,哥哥只要出门,回府一定会给自己糖吃,就算奶奶有时想制止哥哥也会给自己求情。对自己的事情,更是事事上心,自己想要个什么,只要向哥哥多说两回,一定能拿到手。
谁知到京城之后,从宽哥儿与谚哥儿嘴里听到的,都是哥哥怎么对他们好的话,怎么给他们找好东西。有些东西自己都没见过,就如他们说的那个球,到现在询哥儿都没得到。而今日一直在训自己,却对哥哥离开扬州时还不会说话的谙哥儿这么和气。
这个哥哥变心了,离开三年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哥哥了。这让从沈越离开扬州之后已经不再哭的询哥儿悲从中来,一定要在今天问个明白。
沈越无奈地把询哥儿拉近一点,不顾他的小身子别扭着,轻轻抱了他一下,还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胡说,哥哥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哥哥,就如同谙哥儿不是你一个人的弟弟一样。母亲生了咱们三个,一母同胞的三个。”
和缓的声音,轻轻的拍抚,让询哥儿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沈越还是和风细雨地问他:“是不是觉得进京之后,哥哥和你说话的时候少了,觉得哥哥关心你的事情少了,觉得哥哥满足你的愿望少了?”
询哥儿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点了点头:“哥哥不疼我了。”
沈越气的想给他一巴掌,可现在他情绪并不稳定,这手怎么也下不去:“你想想,哥哥现在已经中了举,在府里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奶奶又刚回京,好些事儿都要我与奶奶一起去做,一天恨不得分两天用,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说话。”
这些日子哥哥忙,询哥儿不是没看在眼里,听他如此解释,觉得自己可以释怀,心虚地轻声道:“我错怪哥哥了。”
沈越见他已经缓过来了,自己的脸却严肃了起来:“刚才你教训谙哥儿,我心里还挺高兴,想着自己不在扬州,你很有做兄长的样子。怎么自己说着说着就哭出来了,你就是这样做哥哥的?难道我说不听你,自己也要哭一哭?”说到这儿他自己想想那个画面,都忍不住要乐。
只是眼前还有一个脸上挂着泪珠的磨人精,沈越不好笑出来:“即说谙哥儿是男子汉,那你是不是更该做出男子汉的样子?你都八岁了,不让他哭你就哭起来,可真有样子。”
询哥儿只剩下点头的份,谙哥儿也跟着把脑袋点了又点,小心向询哥儿道:“二哥,我多和你说话,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办去。”
询哥儿就嗤笑他:“你给我办,不知道又惦记着让我给你做什么呢。”
沈越觉得自己昨天想的太简单了,还说想找询哥儿两个就打一顿,现在只说了两句就惹哭了两个,亏得不是内宅,要不来问自己讨说法的人都能排成队。
今日是不能再考校了,要不谁知道哪句话不对,再弄哭一个自己又要下功夫去哄。沈越心中承认自己真不会教小孩子,谁知让小厮打水来给两人洗过脸,要带两人去内院时,两个小家伙竟然都不肯离开,说是要从今日做起好好读书。
本来就让他说的有些挂不住面子的询哥儿,见到沈越这个动作一下子爆发了:“宽哥儿,谙哥儿,还有谚哥儿,一个个都比我强,个个都比我好。我就是不如他们,我就是比不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