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夜赏了座的沈越,面上就现出了些不好意思:“臣种植成功之后,觉得事关重大,没来得及与家人和先生商量。此物多在臣手中一日,臣便不安一日,不如进献到圣人御前可以放心。”
愉悦,当今只有这样一种感觉,怎么看沈越怎么觉得这个要是自己儿子该多好。他心里不由闪过了已经薨逝的太上皇为起过的念头:这样的人,应该留在皇家,该让他尚公主才对。
自己似乎有一个女儿与沈越的年岁差不多?当今看沈越的目光都有些变了,语气也更柔和起来:“你尚未及冠,竟然做出如此成就,朕已经赏无可赏。”
听着当今话风不对,沈越直接给跪了:“臣所以没敢说与先生,的确有些私心想请圣人成全。”
“哦?”当今面上还带着笑,可要将沈越配公主的心却去了几分:就算是沈越将这样可以活民无数的东西进献上来,当今激动的同时也觉得理所当然——这天下都是他的,臣子们有了好东西自然该第一个想到他,有了功绩也都是他才德感天,上天才派这样忠心的臣子来辅佐他。
可现在这个忠心的臣子竟然要向自己提条件,那忠心也就打了折扣。若不是沈越一向的表现很得当今之心,后头的话当今都不想听了——重重的赏他,然后再冷着他或是直接让他消失,对一个帝王来说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沈越这个时候说自己有请求,也是心里早就想好的。这几样东西由自己推广,就真成了功高盖主,让当今赏无可赏的话,后头跟着的很可能是无需再赏。还不如自己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使当今明白自己没有什么野心。
“臣请圣人做主。刚才圣人也说了,臣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臣的祖父与大伯也该出孝了。”沈越慢慢说着,让当今的心再次起了波澜,难道沈越是想着替自己的祖父谋起复?
这样也好,沈学士办事能力不差,最主要的是并不结党,在大学士中间以平衡居多,有他重任大学士还可让朝臣们少些争执多做些实事。
结果沈越说出来的话让当今哭笑不得:“臣的祖父与大伯年后便可出孝,便是臣的未婚妻也将及笈。可是臣的先生,臣的先生却舍不得女儿,想着多留臣的未婚妻几年。”
说完沈越满脸通红,似乎知道自己在如此严肃的地方,提出这样的要求上不得台面,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等着当今的裁决。
当今还真是让沈越这个不是请求的请求给搞愣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是得多没出息,一心只想着娶媳妇?说好的男儿当建功立业呢?那个说出过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沈越,真的是跪伏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吗?!
深深怀疑过后,当今心里更多的是释然,儿女情长好呀,情种好呀,有软肋的臣子真不怕多呀!!
“哈哈,”当今痛快的大笑出声:“就这样着急娶媳妇了?”他有点儿不解的看向沈越:“难道你家长辈就没有……”给你屋里放个人?一想眼前跪的这个姓沈,沈家似乎从来没有纳妾之说,这话便说不下去了。
“来人,去请林如海,再召沈学士进宫。”当今向大太监高福吩咐道。
“圣人,”沈越听到当今要请林如海,不由叫了一声,然后才发觉自己君前失仪,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
当今好笑又好气的向他道:“放心,定会如你所愿。只是见了林如海,你自己向他解释。”挥手让高福快去办事。做为全程听了当今与沈越对话之人,高福心中对小沈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有他这样近身服侍圣人的人才知道,当今看似宽和,帝王之心却一丝不缺。小沈大人一个小小的请求,便化解了功高震主的尴尬,除了佩服他想不到别的。
等高福出殿,当今又叫沈越起身,问起了他这两年种庄稼的心得,沈越有些心不在焉:“先生的花房一向是臣打理,后来守孝才由臣的未婚妻做主。为怕她日来寂寞,臣便让人四下寻些新奇的种子,这才发现了三样作物。”
是了,沈越让人四下寻种子并未瞒人,当今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当今也不知道他是为了给自己未婚妻解闷才让人找。听他如此看重自己的未婚妻,当今心里渐渐升出了一个想法,只待一会儿商于林如海。
林如海来得要快一些,而沈学士进殿之后则先向当今请罪,觉得自己不该以守孝之身冲撞了龙体。人是当今自己叫来的,哪儿会因此事怪罪于他?直接向二人展示了沈越送来的东西,满意的在二人脸上见识了不敢置信、震惊与愤怒。
就连他们两人的愤怒当今都觉得可以理解——这样的好物,就该于大朝会之上当着所有臣工们的面进献,如此才不怕皇家抹杀了沈越的功绩。幸亏沈越年轻,还没有染上这些官场老狐狸的通病呀,当今心里对沈越更觉满意。
被当夜赏了座的沈越,面上就现出了些不好意思:“臣种植成功之后,觉得事关重大,没来得及与家人和先生商量。此物多在臣手中一日,臣便不安一日,不如进献到圣人御前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