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宽哥儿还待要言,林如海已经制止了他:“没什么可是的,按你姐夫说的做。”
沈越知道林如海今日席后少不得会开解儿子,向着宽哥儿一举杯:“少年锐气是好事,可是这锐气所及,伤人伤己。你能不用这锐气,而是厚积薄发,才是真的好事。”宽哥儿咕嘟了嘴,赌气的也一饮而尽。
黛玉有些心疼的看了沈越一眼,她是知道林如海不让宽哥儿饮酒的,所以宽哥儿眼前摆的一定是蜜水,而沈越眼前的,却是实打实的酒。
林如海这时也向沈越举起了杯子,见沈越要站起来,把空着的手向下虚压一下:“不必拘礼,今日我也敬你一杯。这些年你小小年纪殚精竭虑,若不是身为林家婿,你也不用如此辛苦。你说宽哥儿不用锐气,是因为有你挡在他头里,我替宽哥儿谢谢你。”
沈越到底站起了身,听林如海说完,自己把酒饮干后才向林如海道:“能为林家婿,沈越此生无悔!”说完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侧脸便可见黛玉闪闪的星眸,不由对着那明亮处露出最欢喜的笑容。
林如海让他那笑给晃得没法再说下去,只静静的看了沈越一眼,自己又举杯向贾敏示意一下,夫妻对饮了起来。沈越有样学样,也向黛玉举杯,黛玉嫣然一笑,将杯中酒也饮尽了。
因此回府请安之时,两人脸儿都有些红红的带着酒气,房氏看得心疼又好笑:“即有酒,就好生到房里歇着,不必拘着,老太太那里我去说一声吧。越儿也太信实了,怎么竟不劝着你媳妇些。”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实在是家父母太过欢喜,不好不陪。”
房氏自己也是回过门的人,还能不知道这女儿回门,父母是即盼着她过得好,又怕她忘记了娘家?因此让人吩咐古嬷嬷好生带人服侍着,自己去说与老太太。
三朝一过,沈越的婚假也就到了。现在他请调之事还只有沈任、林如海再就是接了折子的当今知道,所以仍要到工部办差。沈越想着自己不日可能就要离开工部,便没有去试验场,而是把自己到制造处以来的所有帐目让人拿来看,免得走时手忙脚乱让人钻了空子。
没等他理完,顾尚书已经下了朝会,让人来叫沈越过去。说来也让人唏嘘,在沈越刚为工部之时,着实替工部出了风头,顾尚书也从中得了政绩。不料想因顾清婉进了二皇子府,沈越与二皇子交恶,也与顾尚书无形之中有了隔阂。身在朝堂,并不是自己不想拉帮结派就能独善其身的,尤其这还是一个家族、亲族、师生关系密不可分的时代,顾尚书与沈越成了现在面和心不和的关系,只能让人一叹。
沈越自己倒没觉得可惜,因为他从头到尾就不看好二皇子。不是沈越用有色的目光看人,实在是二皇子的心胸太窄了些,手段又粗糙了些,为人也急功近利了些。这三样加在一起,沈越相信就算是当今不选大皇子,也不会把目光放在二皇子身上。
可是顾尚书却早早的将孙女送进了二皇子府,虽然他那时没有大张旗鼓表示欣喜,可是日常话里话外还是多有夸赞二皇子之处,让沈越有些不解:这位顾尚书也是为官多年、做到一部尚书之人,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呢?
若是顾尚书知道沈越所想,说不定会告诉沈越,他不是不想把孙女送进大皇子府,可是大皇子本人就是嫡出,对嫡庶之分也看得重。因此相较其他皇子来说,大皇子更尊重正妻,又两个侧妃之位皆满,所以他的孙女就算进了大皇子府,也只能低头做个不入流的侍妾,可他却希望自己的外孙,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这天下的第一人,他,也想做个承恩公,大振顾家门楣!
“尚书大人。”沈越有再多的不解,还是要向着顾尚书行礼。而顾尚书对沈越有再多的不满,也得含笑让他不必多礼,再请坐表示亲近:“前些日子小沈大人又研究了好些实用之物,朝中大人们都很有兴趣,向我打听那些东西工部是不是能制造。”
原来是为了这个,沈越满脸是笑:“那些东西好些都是为了我自己成亲之用,当时就怕人说我公器私用,所以没敢用部里的人手,而是由五皇子出面请了内务府的人帮忙。现在能不能做、怎么做,都要看内务府如何安排。”难道你不知道当日我让人弹劾之事?
顾尚书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发僵,弹簧不光让工部得了好的政绩,还让工部有了见银子的营生。虽然这银子最后还要交到户部,可是先给谁家后给谁家,可都由顾尚书说了算,那时自己被大家追捧的情景,顾尚书还想着再体验一回,谁知道沈越竟将这些东西的制造方法都交给了内务府。
“可是……”宽哥儿还待要言,林如海已经制止了他:“没什么可是的,按你姐夫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