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吧,我不知道。”我盯着桌上的豆腐汤,眼神却无法聚焦于此:“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像宇智波佐助那样接到长期离村的任务。你知道吗,今天我听结衣说小莎拉之前居然不记得她爸爸的样子时,我第一反应觉得这简直荒谬,不过后来想想也能明白,宇智波佐助离村执行秘密任务多年,小莎拉自从记事起,一次也没见过他吧,真是个不称职的爸爸呢。所以我一直一直很佩服宇智波樱,不仅仅是她高超的医疗手段,更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居然可以忍受和恋人那么长久的分离,而且她几乎是一个人把小莎拉带大的。所以,她的心,该是有多坚强啊。”刚出锅的豆腐汤散发着热气。初春的温度还是有些微冷啊,我想,要不然豆腐汤的蒸汽怎么会浓到使我的视线都模糊了呢?“我有时会想,如果你一年,两年…甚至几年都不能回来的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大概会疑神疑鬼的怀疑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吧,所以才不回家。那样的我,还会是你喜欢的样子么?而且由于忍者任务的保密性,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不能够知道你的消息,所以我连你的模样变没变,喜好有什么不同了或者关注的事件是什么都不清楚,这样的我们,和陌生人有什么差别?这样的我,与你的距离那么远,又怎么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恋人,我又该拿什么去爱着对我来说越来越陌生的你?”
“别哭了,栀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春的天气有些冷的缘故,渊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沙哑,却有种异样的温柔:“我们不会变得陌生的。不用担心,我早已经和暗部部长请示过了,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在做外派的任务。等到我们结婚后,我就可以不再接那些任务了,到时候,我会在村子里陪着你,如果是需要离村的任务,最多也是几天,我就会赶回来了,所以不要害怕,栀子。”直到渊站起来,俯下身,隔着桌子替我擦去眼泪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哭了。
他专注地看着我,我却躲避着他的视线,不敢看他的眼睛,也许是怕看到他眼神里可能会有的痛苦和挣扎吧。渊说,他愿意为我放弃长期的任务,这个我是相信的,虽然我并不认同这件事——我怎么能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而绊住他呢?在这个瞬间,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楚地意识到‘我爱他’这个事实——我希望他能做任何他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希望他能实现他所有的抱负与理想,即使不考虑我,即使他会长期的离村在外。虽然我的理智一直叫嚣着‘这不合适’,但是我的情感却条件发射式地给出了我答案: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原来是愿意等他的,即使他的任务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想,我是愿意在我们的‘家’里,等待着他的归来的。
但是,我却发现自己挥开了他的手。此时的我,好像被撕裂成两个人。属于‘情感’的那个我,好像漂浮在半空中,焦急地看着一切将会发生的事——想去拥抱他,亲吻他,告诉他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告诉他我可以忍受分离在木叶等他归来,希望他能实现所有他想做的事情——然而却无能为力;另一个名为‘理智’的怪物却占据了我的身躯,用着最冰冷的声音和最冷酷的表情,吐露着我心底最隐蔽,也是最恶毒的想法。
“可是,你会死的。”渊有一点想错了。我从来都不是畏惧忍者的世界,而是深深的厌恶。
“明明忍者是那么危险的职业,不是么?”那个声音无比残忍地吐露着那些恶毒的字句:“我永远不会爱上一个随时会死去的人的。野巡渊,你可真自私。无尽的思念已经不够惩罚我了,你还希望我用一生去赌,去提心吊胆地活着么,活在每天都会失去你的恐惧之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爱上你的我会遭受怎样的痛苦吗?”
属于‘情感’的那个我拼命想阻止自己说下去,可是嘴唇好像不受我的控制:“你凭什么让我放弃原本可以平淡而幸福的一生,去和你在一起?去迎接一个可能拥有许多未知的苦难的未来?”余光中,我看到渊被我打开手之后又抬起手想拉我,却在听到我的话语之后顿住,然后慢慢无力地落下。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垂下的手深深地攥成拳,不知道指尖有没有掐到肉里。
室内一片令人心寒的沉默,好像被冬天剩下的冷气一起涌入人身体,直到心窝。静的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千川栀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听见脑海里,我对自己说:‘渊有多么爱你,你就伤得他多深。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爱,分开也好。’明明,我不想伤害他的,我宁可他骂我打我,狠狠地指责我,也比他这样默默地承受好。我想对他解释,我想乞求他的原谅,可是我能解释什么呢?这些都是我心底最恶毒的想法啊,是我自作自受,我又怎么能奢求他的原谅?
良久,沉默。我终于鼓起勇气,即使他永远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希望他因为我的话而继续伤心:“渊,我…”
可是他打断了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