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如水大人对我很好,可我……”他隐去了后面的话语,转换了话题:“其实,无论您让我等待多久都可以,只要您还会回来找我……
“我等您等了这么久,久到世人皆以为我是黑田家的传世宝刀。久到,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得了癔症。我自己都觉得,再这样不肯释怀,是对黑田家忘恩负义……
“……可我最终,还是等到您了,不是吗?”他苦笑了一下:“我曾经,真的很恨您呐,主。”
“我等待您回来找我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被您使用、被您宠爱是什么感觉了。久到,我已经忘记该怎样去爱您。
“如果不是有一个同样对您无法释怀的宗三,他那充满忧郁的言语告诉我,我对您的一切记忆并不是我的臆想。如果不是有不断提起您、怨恨您的他,恐怕,我早就疯了。
“可是,没有用的。
“在我再次见到您的那一瞬间起,我就知道,没有用的。
“无论是怨恨也好,不肯释怀也罢,都只是我固执地想要留下与您在一起的记忆的手段,不让它们被时光消磨殆尽。
“我已经,几乎想不起,从您将我送到黑田家以后,我历代的主人都是什么样子了。
“甚至,那位对我很好的黑田长政大人,在他离世之后,我也选择去忘记他。因为我知道,人类与我们付丧神不同,付丧神没有死去之后的世界,会一直留存在现在的这个世上。
“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忘记您。
“因为我知道,没有织田信长,就不会有压切长谷部。
“没有世人对您的信仰,我这么普通的一柄长谷部所制的打刀,又怎么会成为传世的国宝呢?
“所以……那就恨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