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澜看着黛玉,“三日后启程,你这两日请陈大夫来把把脉,这一路去,怕是遇不上陈大夫这样对你病情了解的,开一副方子备用,再带上几服药,这样在途中你有不适的话,也不会措手不及。”
自知自己身体羸弱,黛玉点了点头,“那明日请陈大夫来便是,不正好要给母亲问脉吗?你白日不在府上,我和韵安陪着母亲,到时让陈大夫替我也把把脉便是。”
“恩。”
两人到了主院外,还未进去就见纪韵安走出来,见着两人,摇了摇头,低声示意他们俩这会儿别进去。
黛玉和纪远澜有些纳闷,不过也依言跟着纪韵安往回走。
“母亲刚歇下,刚才还觉得头疼难耐,这会儿好不容易才睡着,可别去扰她了。”纪韵安说完打量着两人,“圣旨下了,怕是不日就要启程了吧?”
黛玉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只是母亲的病看着越发严重,明日请陈大夫来瞧过后也不知能不能好转。”
闻言纪韵安忙安慰,“虽是头疼难耐,但这季节头疼脑热难免,养半个月也能养好了,你和哥哥既要出远门,一路上牵挂着怕是也不安心,母亲也是担心你们牵挂,这才瞒着耽误了。”
黛玉和纪远澜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内疚。
这两日纪远澜忙着处理这件事情,几乎都在书房里,黛玉原本每日早上都去请安陪永康王妃话家常,头两日还能多说些话,昨儿就见了她一面就说是有些乏了让她回听阑馆。
边上纪远澜轻轻握住黛玉的手,“母亲做事有自己的考量,既是这样做,倒不是让我们自责。”
“恩。”
“嫂嫂你可别因为这事自责,母亲从前到了这季节也容易伤害,今年不过重了些,看着唬人,可身子到底如何,她自己可比旁人要明白,真要有什么,断不会让你们在这时候离京的。”纪韵安见黛玉眉间愁绪,不由得出声宽慰,“瞧瞧你,这模样一点像是我头一回见着你的样子。”
梅园里,纪韵安第一眼见着黛玉,心里感叹世上有这般寒梅傲骨的人,又偏生在富贵花丛中,养出了几分衿贵。
不过眉目间的愁绪像是化不开一样,让人不由得跟着蹙眉,生出怜惜。
闻言黛玉怔住,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却撞上纪远澜看戏的眼神,嗔怪的瞪他一眼,指尖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再说下去,你嫂嫂就要钻地底下去了。”
“嫂嫂掐的是你又不是我,不过,陪母亲到这会儿,我也有些困,我回去睡个午觉,你们俩赶紧回听阑馆去,该收拾什么收拾什么,这一去路途遥远,要收拾的东西不比平时,收拾起来麻烦。”
黛玉轻笑一声,“那你快些回去休息,还有心思在这儿调侃我。”
“这不是想着往后见不着,能多看两眼那也是好的,哎,你这才进了王府不到一月就要随哥哥去往北疆,北疆那地方冷得紧,又不如京城舒坦,我可心疼你。”
“刚说困了,我看你这说个不停,倒不像是困的样子。”
“有了嫂嫂,我在哥哥心里是越发没有地位了。”纪韵安低头故作失落状,“玉帛,我们还是别在人跟前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