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见着就要走,还真的生气了不成?”纪远澜拉住黛玉,随后把身上衣服脱了往屏风上一扔,“你瞧瞧我背上是不是让虫子咬了,怪痒的,在大营里也不好让人给我挠。”
黛玉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居然听出了一些撒娇的意味,不禁笑了起来。
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挽起袖子时,纪远澜已经坐在桶里,正伸手在弄头发,轻叹一声走上前,“是有两个疙瘩,不过大营里都是帐篷吧?倒也不讲究那么多。”
“除去这个倒也还行,从前在军中也待过不少日子,这回再去,倒是格外亲近,不过顾元尘倒是变了不少,我和他才认识那会儿,比认识你时,你的年纪还小些。”
“那岂不是认识许多年?”
“他夫人倒也算得我姐姐了,那时他们成亲闹了好一阵,打那时候认识的。”纪远澜往前趴着,露出背来,感觉到湿润的帕子在背上轻擦,不由歪着头闭着眼休息。
从大营赶来,又是夜路,自是有些吃不消,昨夜也没休息,直到今早上才打了个盹,原本早该回来了,谁知道临时捧着凉州和陇州两边的事揪扯不清,弄得焦头烂额。
要都是武将还好,偏偏连文官也来掺一脚,真是兵遇上秀才,恨没有多生几张嘴,只能被说得晕头转向,想挥拳头。
两地相邻,上回纪远澜遇着山匪的事情报给陇州官府,陇州官府那边因为这是推诿起来,又有人责怪是凉州监管不力,一来二去,两边干脆以书信互相指责起来,今天早上才算是见着面,合着商量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
他是打京城来的,又有永康王府这出身,到这地方来是皇上受命而来,谁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谁知道这件事情两边倒是都来找纪远澜说理,各种苦水往外倒,恨不得把自家官府说得一穷二白,连俸禄都快发布出来,更别提训练精兵。
“那事情解决了吗?”
听着纪远澜慢条斯理的还原今天在大营里听众人吵架的画面,黛玉忍不住想了一下,随后好奇问道:“该不会到你回来,事情都还没解决吧?”
“要是能这么快解决倒好了,省心不少,可惜这群文官,一个比一个能说,长篇大论仿佛在论春秋一样,我见僵持不下,又无我说话的时机,便溜回来,等他们发现,那都是三天后的事了。”
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活了。
原本是让他去主持公道的,谁知道,两边各执己见,到头来是没有他发挥的余地,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结果这群人似乎没有半点要消停的样子,索性先走为妙,免得一会儿吵着吵着想起他来。
闻言黛玉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纪远澜。
见纪远澜对自己笑,一脸无辜又得意,黛玉忍俊不禁,想到什么,无奈摇了摇头,“你真是,胆大。”
“听别人吵架不如回来和你吵嘴有意思。”
“自己擦。”黛玉把帕子往水里扔,慢条斯理的放下袖子,然后转身往屏风后走,“王爷这么能耐,不如自己来,省得我一会儿下手没个轻重的。”
纪远澜闻言大笑起来,笑声传开房外,紫鹃和雪雁一脸不解——怎么还笑起来了,这可都夜里了,能有什么事让纪远澜笑成这样。
看向对方,看到一样的疑惑,不由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