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人说了两句话后,目送他去别的地方,纪远澜这才坐下来。

“尝一尝?”

“恩。”

不过这酒黛玉可是不喝了,上回在将军府里和宋月蘅喝了一回,不过才多喝了一杯便醉倒了,回到王府一觉醒来,连之前的事情都只记得一个大概。

黛玉可不想这回还让纪远澜背着自己回去,又醉得不省人事,连今晚上的事都给忘了。

见黛玉小口小口的吃肉,看都不看一眼旁边的酒,纪远澜摇了摇头,自己拎着一壶酒便往嘴里倒,“这酒倒真是烈。”

“那你不少喝些,一会儿你醉倒了,我可背不动你,咱们俩就得在这儿睡了。”

“那边在这儿睡吧。”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正是。”

黛玉盯着纪远澜,见纪远澜仰着脖子往嘴里倒酒,神态潇洒,动作洒脱,不由想起了第一回见着纪远澜时的情形。

下着雪,她正因为贾宝玉和宝钗的事情心烦意乱,觉得委屈,这个人便伴着雪花直直的闯到她的生活里来。

没有纠缠,却刻意的出现在她眼前,跟着,便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连带着潇湘馆里的丫鬟们都受了他不少的照拂。

这么一个人,怎么还会有这样一面。

“你从前在军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吗?”黛玉恍惚看到了纪远澜在大营里那些将士们一块的情形,完全不同于从前在京城时,在来时路上的样子。

分明生了一张世家公子如玉的脸,瞧着便是个吃不了苦头的模样,偏偏什么苦似乎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

“那你——”

“恩?”

“只觉得好像,你在这地方更自在。”

京城那一方天地对纪远澜来说,似乎小了些,不够纪远澜施展。朝堂之上,也还是个漂亮的笼子,还藏着各种各样的危机,明争暗斗,待着也不自在,到了这儿,纪远澜似乎才解放了心性一样,露出了寻常难得见到的模样。

黛玉擦干净手,拖着下巴看纪远澜,“那日后我们待在这边好不好?”

“不好。”

闻言黛玉一怔,盯着纪远澜露出不解的神情。

纪远澜放下酒壶,凑近黛玉,“这地方虽好,可仍旧不是京城,京城虽比不得这里天高地阔,却是有永康王府里的人在,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不顾,再说,我在京城也不见得能被谁束缚住手脚。”

看着忽然靠近的纪远澜,黛玉呼吸顿了一下,盯着近在咫尺的脸,连鼻尖都快贴到一起,黛玉不由得往前靠近了些,鼻尖刚好碰上。

“你在哪,我便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