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你这是要做什么?!”

帝江笑了笑,“我还有些事要问上一问,免得你一剑杀了她,有些事便真的是不明不白了。”他说着,转向了云怀素,“你手中的玉佩从何而来?”

“自然是从该得来之处得来。”

“你知道了什么?”帝江的面色沉了下去。

云怀素手中把玩着那块莹润通透的玉佩,笑道:“我能知道什么呢?我不过是前些日子出去走走,见到了昔年的一位故人,故人有孕,我便送上了一份贺礼,临走时,故人赠了我玉佩我本以为故人这么多年会安稳度日,不想一见却是形容枯槁,倒像是在忙着做什么事,连自己的孩子都无心照管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帝江却是悚然一惊,他细细盯了云怀素一会儿,却问了个在此时非常不合时宜的问题,“你是何出身?”

帝俊已是不耐烦,“问这些有什么用?帝江,你今日是不想全身而退了吗?”他手中的剑应和着主人的气势,发出嗡鸣之声。

帝江没有再问下去,他只是黑着脸叫齐了巫族之人,竟是踏着云离去了。

多宝趁着这个空档拉了拉云怀素的袖子,“师姐——”

云怀素截断了他的话,“你可以先回去,想来之后常羲道友是不会介意送我一程的,这里毕竟是妖族,本能地压制你,若是不想拖我的后腿,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话。”

多宝身体一颤,他干脆利落的从玄都手中拿过那个装着清凉丹的还来不及收起的瓶子,一连倒了十颗吃了,玄都阻拦不及,只能叹气道:“你这是何苦,今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圣人之命我们已经完成,妖皇陛下也算是留了面子给我们,清凉丹药性极大,你来求过多次,也知道这东西吃多了的后果,怎么还是——”

玄都连连叹气,广成子却是看出一点儿苗头,“你要是不方便,可以先离开,找个不受压制的地方等着我们,放心,一定把她安全带过去,妖族虽然势大,但是圣人们就是好惹的吗?若真是到了不得不兵戎相见的份上,天道也未必就会护着妖族。”他说着,还拍了拍多宝的肩,示意他千万放心。

帝俊看着多宝离去,也并未阻拦,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云怀素,只要云怀素不离开,帝俊觉得自己倒是可以放过其他人,羲和却是心下不安,她想得多些,若是多宝离开后回到碧游宫请通天怎么办,她又不是不知道云怀素的身份,之前帝俊和帝江一唱一和分明就是拿准了云怀素现在毫无法力这一点,这才说她是冒用身份,若是通天亲自来了,今天的事情当真是不好收尾。

常羲袖手在一旁,她在这件事上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插手,但是她心里也不由得恼火帝俊的做法,云怀素的身份长相但凡找一个洪荒的老人来,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帝俊这做法是在说大家都是眼瞎吗?她也不由得想,帝俊这是气得有些昏了头吧!

帝俊其实也是等了等,往常天道代言人奉天道的意思去做什么事,天道都会相应地降下征兆,为这位使者提前开道,譬如羲和生产之前,汤谷的扶桑树突然就开了碗口大的花,而云怀素说完这么久,连一点儿预示都没有,帝俊在心里冷笑一声,已经把这件水定性为云怀素为了活下来,已经不择手段了。

“今日,你必将死在这里,为我妖族当年的牺牲者陪葬!!!”帝俊再一次出了剑。

云怀素将玉佩随手塞进了黑色的荷包里,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刚刚被剑风吹乱的衣摆,用一种看好戏的神色笑吟吟地看着帝俊逐渐逼近的身影。

帝俊的剑距离她胸口不过一指宽,见此时尚没有任何阻碍,帝俊狂喜之下,催动法力,剑尖即将穿透衣服的那一刹那,天突然就黑了下来,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从乌压压的云层中如瀑布般垂落,将帝俊砸了个正着,而与他只隔了一把剑距离的云怀素毫发无伤。

玄都和广成子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原谅他们吧,他们刚刚也是以为这位多宝口中的师姐是随口扯了面大旗来做虎皮的,全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天雷一道又一道地劈在帝俊身上,羲和发誓自己闻到了焦糊的气味,八十一道天雷劈下后,这片土地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花草摇曳,只是当中的帝俊却是用剑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天边的金光开始淡去,在众人的瞩目中,金光飞速消失,直到出现了湛蓝的天空,启明星在天地间闪耀,畏惧金光温度的生灵都探出头来看了看,然后开始一天的生活。

云怀素走到帝俊面前,现在的她,只要拔出那把剑,就能直接杀了帝俊,但她没有,她只是嫌弃地看了看一身焦黑的帝俊,低声道:“妖皇陛下,你可是看见消退的金光了?作为奉天道之命而来的使者,我给你一个忠告,那金光并非是为了小太子而来的,妖族正如这煊赫的金光,盛时可使洪荒生灵尽数规避,衰时则如这金光短短几息便消失的干干净净,河图洛书皆在你手,妖皇陛下何不自己亲手算一算妖族的未来,何苦把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

“帝江,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