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人推开了面前破旧宫殿的大门,颤抖着声音说了个请字,看到元始走进去后,急急忙忙地跑了,徒留元始一个人在殿内。

元始摇了摇头,这种人若是放在昆仑山,算了,简直是无法想象。

殿内到处都是血迹,新鲜的,已经干涸的,红的紫的盈满视线,地上的尸体没有人收拾,看刚刚引路人的样子,应当是没人敢动,殿中是一具女尸,女子很美,只是面色苍白,脸侧已经泛起僵紫色,她的手放在小腹上,面上噙着一丝释然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那种死后日日夜夜去找人报复的样子。

元始打量了一圈,终于在墙角找到还算干净的一根木棍,他撕下一块衣角,包着木棍小心地调开了女尸的手,女尸胸口有一道深深的剑伤,应是被人一剑穿胸而过,小腹上也有伤口,但是却被人细心地缝合好,元始扔开木棍,心生悲悯。

他将这几天在周边人口中听到的消息融在一起,很快就得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有能力的妻子被无能的丈夫嫉妒,妻子带着对丈夫的爱一直忍让,丈夫却是步步紧逼,终于在登上皇位的那天,杀死了妻子,而这个动手的人显然就是这具身体的本尊。

“希望通天能够看出来浮黎的不对,可千万不要让他占着我的身体做下什么祸事,不然,等我回去之后,可就真的要羞愤自杀了!”元始叹息一声,陆宸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想来是已经去往转世轮回了,而皇帝的噩梦,不过是出于内心的恐惧和愧疚。

元始为殿内的尸首们念了一遍往生咒,看着尸首上慢慢飘起的灵光远去,殿内的阴森之感也有所消退,他走出大殿,远处躲起来的引路人看见他出来,这才敢走过来,元始淡淡地吩咐道:“已经无事了,命人把这些尸首敛了,好生安葬吧!”

至于皇帝的噩梦,元始是真的不想管,不管是在洪荒还是这里,这样的行为都是令人不齿的,他不是浮黎那个良心已经被狗吃了的,自然不会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皇帝依旧处在噩梦中,元始每天在他床前朗诵经文,读一遍,皇帝就能好受一点儿,只要他一停下,皇帝就会受到更深噩梦的折磨由是,皇帝越发离不开他。

皇后的葬礼在半个月后,一众宫人忍着恐惧,终于修缮好陆宸的尸体,有些聪明的都看到了陆宸小腹上的伤口,但是他们全都缄默下来,不愿声张,他们曾受到的是陆宸的恩泽,而不是现在这个无能的皇帝,陆宸的死,他们心中模模糊糊都有数,他们在无人处用仇恨的目光盯着皇帝的所在,恨意涌动在岩浆下,等待着喷发的那一天。

葬礼上,皇帝形销骨立地穿着一身白衣,拄着拐杖站到了棺木前,扶着棺木痛哭出声,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皇后遭到如此大难,他哭得实在是动情,以至于葬礼进行到一半,就力竭晕了过去,元始就在他身边,眼见着皇帝往他这个方向倒过来,他迅速地移开了几步,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响声,这回,皇帝是真晕了,宫人们七手八脚地搀扶起皇帝,这其中,动了多少手脚不得而知,元始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的目光移向远方,将身边的一切都屏蔽了。

云怀素从梦中惊醒,她茫然地伏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会儿,这才平静下来,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梦到了什么,但是,那种令人心里一空的难受感觉却还萦绕在心头。

她坐起身,倒了杯茶水,让自己全然镇定下来,窗外的阳光正好,海水缓缓地在岸边涌动,澄澈的海水中,年轻的海族欢笑着嬉戏,海水凝成的透明的柱子在半空中抛来抛去,一不小心砸到岸边,绽开透明的花朵,不过是三百年的时间,巫妖一战带来的影响就已经消弭,没有人能会一直停留在过去。

云怀素自嘲地笑了笑,换了衣服走出来,碧游宫这些年被多宝打理的很好,弟子们也被约束的很好,虽然很多弟子依旧对当初的那句湿生卵化,披鳞戴甲心生怒火,但是这些年,浮黎被寒玉缠着不得空,广成子和赤精子也把阐教的弟子约束的很好,所以,直到现在,还不曾有过什么真正的冲突。

阐教收徒一向是贵精不贵多,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元始比较懒,懒得教学,当年甚至有过把弟子全部扔给通天管教的想法,然后被老子武力镇压,这才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后来,通天还是代过几回课。弟子少,自然好管教,阐教不少的弟子对老师这些年的转变都看在眼里,基本上心下都有疑惑,但是,大家明智地都没有说出来。

若是说原来广成子和赤精子只是对元始是不是换了个人报以怀疑,现在就已经是确定了,因为元始懒癌的缘故,平日里的很多事情都是用各种便捷的法术处理的,那些精妙以及的法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惊叹不已,但是,自从浮黎来了之后,即便是用着元始的身体,但是他本身的悟性在那里放着,无论如何也是学不会那些法术的,所以一切只能亲力亲为。

带路的人推开了面前破旧宫殿的大门,颤抖着声音说了个请字,看到元始走进去后,急急忙忙地跑了,徒留元始一个人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