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住在昆仑山的老子不这样想,若是说这位人教之主最初还有想要掰直浮黎的念头,现在这种念头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毕竟,浮黎最近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他这个不理红尘事的人都无法接受。

他知道浮黎暗地里已经开始使用禁术,而且看最近的情形,禁术给他带来了许多好处,若是现在他们真的动手打过一场,谁胜谁负还是未知。

他坐在八景宫中,玄都侍立在一旁,“玄都,近来你往碧游宫去一趟,就说是去送丹药,至于其他的,都在这锦囊里。”

“老师,不是可以和师叔传音吗?为何还要弟子在这个时候离开昆仑山,如果那人真的做了什么,弟子担心——”

老子摆了摆手,“这样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你通天师叔自然会明白,就算是他最近修为见长,但是要是想对付我,也是自损八百,无需担忧我。”

玄都面上依旧是忧虑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通天最近在碧游宫待得也不安稳,云怀素前往殷商之后,消息虽然时刻传回来,但都十分简短,对于自己最近的情况不置一词,他曾想过要探知云怀素的近况,只是天道却突然遮掩了天机。

金灵从闻仲那里反倒能得到更详细的情报,闻仲在传回的口信中说,孔宣现在已经加入了他们的小分队,他们正准备搞一波大事,具体情况之后会传回来,天道之所以遮掩天机,是为了让西伯侯姬昌不能使用推演之术。

金灵看着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叹了口气,“老师,闻仲那边最近似乎很忙,不过,师姐传回的消息中不是说纣王是个清明的大王吗?”

“清明又如何,天命在西岐,便是他是个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王,也只能屈服于天命,不过,看素素的意思,怕是想要违背天命了。”通天手中转着一颗碧绿的珠子,珠子折射出七彩的光。

金灵笑了笑,“师姐不是一直在违背天命吗,如果说之前我还觉得天命就是唯一,那么现在,我是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天命凭什么就要决定我之后的命运?”

通天摇了摇头,他自是知道天命的原委的,不过,这无数个元会过来后,连他自己有时都在想,这漫长的生命是为了什么呢?

那些出身跟脚不好的,拼命修炼就是为了为自己搏一个好前程,不让别人欺负自己,那些跟脚好的,辛苦修炼就是为了让自己再上一个台阶,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而像他们这样出生即是巅峰的修士,即便是修为已经是洪荒顶尖,是天道之下的圣人,可是意义何在?

为了找到自己的道?可是找到了之后,又如何?他们已经没有再向上进一步的条件了,圣人托寄神魂于天道,从此与天同寿,只要天道一日不灭,他们就一日不死,可是这样,又能如何?

通天也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将那颗珠子随手放在桌子上,“管好门下弟子,将素素之前拟好的名单拿来,既然她在那边要搞一件大事,我们这里自然也要同时行动,多宝还在炼器?”

“是,大师兄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闭关炼器,听守在门外的小童子说,这一段时间,大师兄的炼器数量已经超过这么多年的总和了。”

“也罢,仔细盯着昆仑山,如果我没猜错,兄长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云怀素这一天正和孔宣在喝酒,她喝的并不多,反倒是孔宣喝得兴起。

云怀素看着喝着梅花酒的大孔雀,算了算日子,觉得那禁术也该大成了,那禁术确实是真的禁术,它的功效也的确如浮黎所想,只是云怀素改动后,这禁术就成了一把双刃剑。

浮黎的灵魂本就远远不如元始的灵魂坚韧,他现在是空有圣人的皮囊,却没有能够匹配的灵魂,长此以往,要么是皮囊先排斥灵魂,将浮黎斥出体外,要么就是浮黎的灵魂在磨合中逐渐被磨灭,从此消失,反正不管是哪一点,对她来讲都是好的。

其实有些时候,云怀素也很好奇,当年的浮黎虽然不算是一个完全的好人,但是也不至于是一个大大的恶人,她犹然记得当年在云家的时候,这个少年还骄傲而阳光,为何不过短短数年,变成了如今这般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是说浮黎仅仅因为没有得到她的喜爱就黑化成这个样子,云怀素是万万不信的。

孔宣看着陷入沉思的云怀素,敲了敲桌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事情,能把一个阳光的少年变成一个百般算计人心的恶人。”云怀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迟疑地说道。

孔宣笑了笑,“这还不简单,人性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说不准的,有人说人性本恶,有人说人性本善,但是一个刚刚出生的还没有自我意识的生灵如何辨别善恶呢?由此来讲,后天的环境才是塑造一个人人性最重要的东西,之所以你说的那个人会变坏,自然是因为后天的环境造成的呀!”

但是同住在昆仑山的老子不这样想,若是说这位人教之主最初还有想要掰直浮黎的念头,现在这种念头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毕竟,浮黎最近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他这个不理红尘事的人都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