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演戏把自己演得快淹到水里的。

叶英却忽然明白了什么,纵身一跃脚尖点着水便朝海棠飞了过去。一个旱鸭子一个不会武的看着此番情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那抹明黄已经跳入水中,一手捞着挣扎的海棠一手给了她一个手刀。顿时海棠不再挣扎,而是安分地趴在叶英肩上。叶英一跃而起,将她抱在怀里带回到陆上,而她的腿上,还缠着半根被剑气切断的绳子。

秦勇刚要开口批评,却见她已经昏了过去,又有些紧张,“叶公子,他怎么了?”

“溺水之人大多因为求生欲而牵连他人,所以我只是让她睡了过去,过些时间自然便醒。”将这个叫做海棠的姑娘交给秦勇和张跃,他这时才看清她的脸。

她长得稚嫩,约莫十一二的样子,刚从水里捞起来,看着十分落魄。身上衣饰极为简单,不像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女儿,但又这么让秦勇和张跃紧张,想来也是天策府的什么重要的人吧。叶英擦掉脸上的水,秦勇这才注意到他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心道万分抱歉,“叶公子,这……”

“无妨。”他只站起身,被河水沾湿的衣物贴在身上多少不舒服,也把此人常年练武的好身段给勾勒了出来。

在茶馆等了许久的叶孟秋和叶三清走过来时便看到秦勇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心中快速盘算了一下这个大概就是他刚刚在找的人。自家儿子也是湿漉漉的,想来是女子溺水了儿子去救,这样似乎也不好继续行路。叶孟秋便笑了笑,给了诸人一个台阶:“秦主管,您远道而来,在下岂有不尽地主之谊的道理,不妨且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上路,想来统领也不会怪罪的。”

秦勇感谢万分:“如此,便多谢庄主美意了!”

入夜。

叶英早已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然而贯穿的那几套不知为何似乎都没有带来,想来是奴仆收拾衣物时没有想到他的喜好吧。叶英换了一套鹅黄大袖直裾,这般大袖子的衣物他向来是穿不惯的,平日穿多了束手练功衣,多了些累赘总觉得不自在。

只不过叶英没想到收拾这几套衣服不是奴仆的擅作主张,而是叶孟秋的意思。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叶孟秋已让叶三清去打点,店家已经将食物准备得差不多了,叶孟秋便让叶英去看看天策府的客人们是要一起用餐还是送到房里。

叶英遵命,刚到秦勇房前敲了敲,却没想到里面没有回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他又走了几步,到张跃房前敲了敲,依旧是没有回应。

此时旁边传来了低低的交谈声。

“那个叶公子是不是出手太重了点,她怎么到现在还不醒?”这声音正是张跃的:“我记得出门前阿嬷好一顿交代说她不可以碰凉水,个中缘由我却不得知,师叔您知道吗?她是因为落水而病了吗?”

“我没学医我也不会武,我不知道啊!”秦勇实话实说,“你赶紧去问问叶公子,看看怎么把她弄醒了,要不然一直给叶庄主添麻烦,我们实在说不过去。”

“师叔,这人都被弄昏了你还说什么说不过去,应该是那个叶公子说不过去才是吧!”

“住口,你也不看看海棠给人叶公子添了多少麻烦?”秦勇有些生气,“这是她该的,饶是落水把命丢了,那也是她该的!”

话虽说得恨,秦勇还是盼着她能好好活着,只是这一紧张,二人并没有看到床上的人儿眉头紧扭的模样。

叶英觉得还是不要站在门口偷听比较君子一些,是以装作从远处走来,敲了敲房门,“不知姑娘醒了没有,若身体不适,我便差人送食物过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出来的正是秦俑和张跃。秦勇一脸抱歉,似乎难以启齿,叶英也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叶公子是否有法子能让海棠转醒……”

他没学过武,张跃才刚进来没多久也没学什么好的,俩人在叶英面前宛若小辈一般。叶英不擅长人情,有些招架不住,终是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秦勇和张跃让了道,叶英进入卧房,之间眼前女子背对着他们,似乎还没醒来。

叶英也担心自己下手重了,轻轻将小姑娘翻了过来,下手就要掐人中。

没想到她突然睁开眼,对叶英做了个鬼脸又闭上了眼。

饶是叶英也明白了这小姑娘在耍宝。叶英生性耿直,又怎么明白她希望自己替她打掩护,只直直道:“姑娘醒了,又睡着了。”

海棠拼了命地往回游,脚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她明明很用力往回游了却根本游不动。在岸边的三人看着她奇怪的动作,明明看样子是怕了想回来了,却怎么都不游回来,张跃愤怒:“这丫头还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