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海棠发生改变的罪魁祸首,张跃觉得,一定是那个叶英。
海棠在遇见叶英之前明明经常欺负他的,但是遇见了叶英之后就一直拉着他切磋,还经常一个人傻笑一个人发呆。后来她出去了一趟,过了好久才回来,还带着叶英回来的,张跃就觉得她变得不正常了。他想尽办法跟女子营套话,多方打听才拿了个模糊的说法――叶英欺负她,把她惹哭了。
但也就足够了。叶英欺负海棠,他竟然敢欺负海棠,他张跃绝对不饶他。
“海棠,”他突然觉得自己喝了一壶烈酒,脑子有些晕乎乎,心中的冲动怎么也止不住,“海棠你听我说。”
张跃抓住了海棠的手,海棠想要挣开,却发现他的力气竟然比想象中要大,都快把她的手给捏碎似的,“你要是在叶家那小子那里受气的话,你跟我说,我一定替你教训他。”
“张师兄你放开……”海棠拼命挣扎,“疼!”
张跃这才醒了过来,下意识松开了手,脸上已经是呆滞的模样了。海棠气鼓鼓地走了,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满脑子都是震惊。
“我在干啥啊!”
恨不得把脑袋削下来看看里面出什么问题了。
海棠缩在自己房间里,一直爱不释手的枪就这么被放在自己的正前方,她看着那把枪,有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张跃的举动出乎她的预料,她真的没想到张跃会这样粗暴地抓住她的手,那一瞬间,她似乎有点不太认识张跃了。
今天真糟糕。
然而让海棠始料不及的是,五天后,皇城里传来了命令。
“封锁天都镇全镇,用火烧了,以绝后患。”
胡若子立马抬起头:“百姓呢?”
传口信的人有些为难,“唉呀!就是要你们把他们也一起处理了,这可是天子脚下,爆发这么大规模的瘟疫万一传染给了圣上那怎么办!”
“我们做不到!”海棠站起身,胡若子也站了起来,而后只有十四个人的小队全都站了起来,“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吾等不会做出背叛黎民百姓之事!”
传信人被逼得哑口无言,大骂一句:“有病!”
第二天一大早海棠他们休息的房间就被百姓拼命敲响了。
胡若子起身,刚把房门打开,愤怒的镇民就冲了进来,“你们这些人,还说不放弃还说要救我们,我们已经被封锁了,我们明明已经被那些官给放弃了!”
这一番冲击把海棠吓得发愣。
不管胡若子如何解释,愤怒的村民们已经无法理智思考了。七个军娘只穿了一层单衣便不得不拿起枪和他们对峙,而胡若子等人又不敢伤及他们――她们可都是天策府训练出来的,真的要伤普通百姓实在太容易了。
可有那么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快要步入疯狂的百姓向自己逼近时,她没有后退,而是横枪向前,“你们给我冷静下来听我们说话!”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说的!”为首的男人忽然调头,一锄头向着海棠背后杀去。没想到小军娘只是轻轻向一旁横移,那把锄头便落错了位置,被她仅穿着袜子的脚踩在了脚下。他用力抽了抽,发现这个小军娘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根本就抽不动。
“师姐师妹们,别跟他们客气!既然他们不肯听我们解释一定要杀了我们,那我们也没必要为了这些人冒着中瘟疫的危险照顾他们,不过是群忘恩负义的鼠辈!”海棠话音刚落人已经蹲下,横枪一扫把面前几个大老爷们吓得连连后退。本就不大的屋子里被海棠这么一折腾,带着农具来找茬的百姓顿时被纷纷挤出门。她握着枪,明明没有穿铠甲,却是英姿飒爽的模样,“谁来?单挑也行,群殴也行,上前来,报上姓名!若是死了,也好给你挖坟葬了!”
五个拿着镰刀锄头的男人顿时把她围住,二话不说就是打。海棠一枪扫过去,把锄头挑飞得不知去了哪出:“你说你们被封锁了。”
背后一刀砍来,海棠掉头就是一□□去,随后横扫,把镰刀卷在自己的枪上。镰刀转了几个圈,落在了另一个拿叉子的人面前,“啪嗒”一下,把叉子也砍断了:“我们也一样被封锁了一样被放弃了。”
她一个后跳突向另一个拿镰刀的人身边,把他吓得节节后退,最后刀子也拿不稳摔坐在地上。海棠回身下蹲横枪一扫,“为什么不能想想办法自救而一定要在这里互相残杀?”
她最后一枪直指带头闹事的那个人,锋利的枪尖就这么在他的脖子旁边,而一道非常细的血痕证明了这把枪的锋利――它不过是轻轻擦过他的脖颈,却已经足够把他的皮肤划开。
这样的转变对张跃而言是不安的。她似乎就在自己的眼下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等张跃反应过来,她已经宛若另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