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前往五公子所在的住处,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了孩子咯咯的笑声。叶天霁踮着脚悄悄爬到假山上,从墙头向里偷看,顿时觉得这画面要是画下来肯定能在庄里倒卖高价――
大公子叶英抱着正在牙牙学语的五公子叶凡,五公子还小,见着大公子的长发落在肩前,伸手就去抓,可不管他怎么抓,大公子不生气,也不阻止。亲娘啊,这画面也太珍贵了。
可没想到正当自己努力记下这个画面准备回去画下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大公子将五公子交回给夫人,转身神色已是冷清,连说的话都变得有些吓人:“天霁。”
“……”叶天霁自认倒霉,那可不,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能逃过大公子的法眼?
叶天霁从假山上跳下来,向夫人和大公子问安。叶英一句话没说,叶天霁寻思着他是不是打算放过自己。正当此时,院门前忽然有弟子慌慌张张前来禀报:“大、大公子,有人自称是庄主旧友,带了两个随从强行闯入山庄,在门前把通报的弟子还有船家老刘都打伤了,如今正在前院内与山庄弟子大打出手!”
叶天霁读叶英一眼,立刻询问:“可曾知会二公子?”
慌张的弟子看了看叶英,他点了点头,这才回答叶天霁的问题:“已有弟子前去禀告。”
叶天霁又瞧向叶英,他转身向夫人抱拳行礼,而后往前走着,似乎要去一看究竟。慌张的弟子急忙上前带路,叶天霁自然也快步跟上。路自然是不需要带的,弟子的脚步渐渐跟不上叶英,叶天霁向他点头示意可以退下,自己也加快脚步跟在叶英身后。
他这一言不发的状态最难懂,叶天霁心想,看大公子的模样心中或许不快,也有可能是愤怒。
不管是不是庄主旧友,此般不讲道理上来就打的,怎么想也不是什么善茬,换作叶天霁定然要比大公子更恼怒。
叶英刚到楼外楼前就听到了远处的打斗声。即便隔了如此遥远的距离,叶家弟子倒了许多人的败局仍然清晰可见。叶英脚尖轻点,转瞬间已经到了正在用剑刺向叶家弟子的魁梧男人面前。他只一脚就把那人的手踢开,男人自然不甘示弱,上前就是一剑。只是叶英闪躲得快,转瞬已经落在那人身后,手中的剑不知何时离了鞘,反手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把男人镇得动弹不得。
旁边正在踢跪趴在地的藏剑弟子的女人见状,大喊一声“你竟然如此对待客人”,一根快得几乎看不清的九节鞭就已经向叶英甩来。叶英松了剑,翻身一跃,将魁梧男子一脚踢向女人。女人接得准,叶英的剑也收得快,她刚放开男人准备一鞭子甩向叶英,那个一直站在身后的精瘦男子却开口制止了:“漓魅,你并非他的对手,退下吧。”
“可是主人――”
“我叫你退下!”男人发怒,女人只得讪讪然退下。
精瘦男子笑道:“想来你就是孟秋弟的长子,叶英。当年我认识你爹的时候,你爹还没成亲。我最后一次见你爹时,你刚学会走,就这么点儿大呢。你肯定对我没有印象了。”
他比了自己膝盖的高度,叶英收剑却没收自己凌人的剑气,只是动作也变得谦和,看起来并不如方才刚硬。他抱拳行礼,“英见过季伯父。”
“哦?你记得我?”
“年幼时常听家父提起。”这话半真半假。三年前叶孟秋那场盛怒就是因这位季伯裕伯父向他提出断交,叶英是那时候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季伯裕摊开手心,似乎是在向周遭被他的手下打得起都起不来的山庄弟子们抱怨:“我早已说了我是你们庄主的旧友,还偏不让我进来,如此慢待客人,可就是你们藏剑山庄的待客之道?”
被打趴下的弟子们心有不甘地盯着叶英看,希望叶英能给他们找回一个公道。叶晖已然赶来,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倒抽一口气――还好大哥及时到了,要不然他也实在无力驾驭此等场面。
他这人吧,管闲事行,说到打架可不是他的强项。
叶晖抱拳,手上动作有礼节,嘴上语气可不饶人:“不知来客是哪位高人。”
竟然将山庄弟子伤至如此,他叶晖定然不会轻饶他。
“哦?你不认识我?那么你一定是叶晖了。”季伯裕笑了,“听闻叶家五兄弟,叶晖最为能干,已经开始辅助孟秋弟管理家业了?你们的五弟,可安好啊?”
叶英忽然想起那晚的梦魇。
握着剑的手以他人察觉不到的力道紧了些,叶英答:“五弟安好。”
没有礼貌的谢意,有的只是无尽的疏离与冰冷。季伯裕摊开手,“英贤侄何以如此冷冰待我?我亦只是善意提醒罢了。”
他快步前往五公子所在的住处,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了孩子咯咯的笑声。叶天霁踮着脚悄悄爬到假山上,从墙头向里偷看,顿时觉得这画面要是画下来肯定能在庄里倒卖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