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子心想要命了,她就不该听海棠说的把它丢到井水里。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用……可这下海棠不就没法交代了吗!
“怎么了,难道用完了?”刘徵普通的疑问句到了二人耳中就成了质问,吓得胡若子一哆嗦:“那个,不是,还有!”
“嗯?”海棠也吃了一惊,朝胡若子干瞪眼。
胡若子忽略了给百姓吃的那一段,道:“就,先前在天都镇,有一场大瘟疫,然后海棠病了,高烧不止,我就拿那个药给海棠吃了。剩下的我怕她迷糊弄丢,就给了叶家那个少庄主,叶英。”
“哦――原来如此。”刘徵露出放心的微笑,既然在叶英手里那绝对不会弄丢。但这一句也成功把话题从药引到叶英身上,刘徵如同母亲一般看着海棠,话语间仍有笑意:“海棠,和叶少庄主之间,熟络吗?”
海棠脑袋上已经是一堆问号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前辈这么关心,但前辈问话不敢不答,于是如实禀告:“还、还好吧。”
刘徵早就看出叶英心中所想,但海棠这反应明显低于她的预料。她手撑着下巴,一脸沉思,喃喃自语了些什么海棠没能听清,但她能从刘徵的眼神里猜出来这事儿一定又和叶英有关。
“啊,时候不早,不如先去用饭,晚些时候我让弟子带三位四处逛逛,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刘徵突然转了话锋,三人自然从了。七秀坊美丽景色十分吸引人,三人吃完饭后胡若子、兰知远和海棠三人就被两位弟子带去断桥边看风景了。不一会儿,一个弟子凑到海棠旁边,低声说刘徵找她。看在附近玩得很开心的兰知远和胡若子,海棠点了点头,悄悄地跟着七秀坊弟子前去刘徵那处。
这是一条很远的路。
海棠刚想问刘徵到底在哪,就看见了不远的滩边上有一佳人身着粉色衣裙,周遭围了几只白鹭,似乎正在给它们喂食。海棠抱拳,“前辈。”
“海棠,你来了呀。”她将吃食全都喂给白鹭,蹲下用浅滩上的水洗了洗手,捞起了底部有些湿的裙子上了岸,示意海棠到她旁边。海棠不明所以,只好乖乖跟上。
刘徵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笑着说:“你呀,真是命大,两次命悬一线都遇见我。”
海棠是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运气,“阿嬷说我在刚被捡到府里的时候就是高烧不退,幸而前辈在,否则我早已命丧黄泉。”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可爱,可惜因了病痛十分瘦弱。你那时才五岁的模样吧,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真让人心疼。”
海棠懵了,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五岁?不是啊,阿嬷说她还裹在襁褓里就被丢在海棠树下呀。
刘徵回头,她赶忙跟上,笑着摆摆手,“前辈不是呢,我是婴儿的时候就被捡到府里了,前辈记错了。”
刘徵摇头,笑道:“不是,我记得清楚。寻医问药,婴童年龄不同用药轻重不同,阿敏――就是你的阿嬷,捡到你的时候说是还有块帕子写着你的生年月日,可惜被水泡过,看不大清,只能大约知道你那时至少五岁。”
诶,这什么情况?
她没来得及想,但她直觉刘徵还知道不少事儿,赶快跟上刘徵的步伐向前走。刘徵又道:“我这十几年一直惦记着你那事儿,奈何医术有限,我总是没法找到根治的方法,因此只能用内力压制你体内的邪气。那药是我研制的,中间用到一味药极为猛烈,因此我那时并不太愿意把它交给你。只是想到,忘了某些东西总比丢了性命好,最后还是决定交给你了。”
“敢问前辈,那是什么药?”
刘徵想到叶英那时的苦样,决定还是告诉她:“忘情花。”
原来……是这样吗?
海棠脸色霎然变白,原来那时自己忘了叶英,是因为这味药啊。想起叶英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种种不自然――突然之间哄她该称呼,什么都要她自己去想,超乎寻常的关照……
刘徵叹气,“我原以为叶少庄主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忘记也好不忘记也罢都是不大重要的,可我把药给你之后,再次见到叶少庄主时我后悔了。他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虽然和以往一样风度翩翩,但散发出的气息却含着无可奈何――连我这样的外人都能看出来,他对你确实是,十分上心了。”
这话把海棠的脸都臊红了,若是胡若子她就该一巴掌拍她背上,但这是前辈,她自然是不敢的。
刘徵拉起她的手,“海棠,我知道你们是两厢情愿的。所以呀,海棠,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尽量不要让自己陷入那般危险境地。若是实在不得已,你吃了那药,也得记得,重新再喜欢叶少庄主一次,可明白了?”
胡若子心想要命了,她就不该听海棠说的把它丢到井水里。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用……可这下海棠不就没法交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