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完全想不起来裴元和殷长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记得那天太阳很好,殷长漓在离开之前,和叶飞雁切磋了一把,让海棠看清了他的武功,扬言等海棠好了要来找她切磋。海棠身子虽弱狗胆不小,当着叶英和裴元的面撸起袖子就要开干,被裴元骂了个狗血喷头。她想找叶英当靠山,却见叶英远远望着枯黄的树叶出神,并不打算理会她。
至于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祁安镇的,海棠就更加记不清了。她甚至连是不是自己上车都不清楚,每次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铺了厚厚皮草的马车里,枕着一言不发的叶英的腿,或他的氅衣。一日三餐苦药拌饭,皆由他叫醒,迷迷糊糊吃下,又躺了回去。
又在金水镇养了半月,海棠身体日渐转好,已经能骑着红枫四处瞎逛,便当即决定立刻返回山庄。
阔别数月,海棠再一次踏入山庄大门,总觉得眼前风景似乎有些许不同。可要说,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叶飞雁把她带到天泽楼,还没推开房门便听见了一声哭喊:“我不要!”
是叶婧衣!
海棠急忙推开房门,只见一女童正被女弟子束缚着,轻而易举地拖回里屋。她急忙上前,呼唤婧衣。听见了声音的叶婧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挣脱了惊诧的女弟子之手,扑入海棠怀里,“大嫂,婧衣不想喝药,婧衣不想过针了,你带婧衣离开这里好不好?”
海棠看见了盛神医的尴尬,只能一笑以避。闭上眼,想着她刚出生那会儿,可那句“不行”,迟迟没能说出口。最终,还是费劲地抱起叶婧衣,柔声道:“婧衣别怕,大嫂陪你,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她猛然挣脱,一个骨碌摔倒在地。叶飞雁和海棠急忙去扶,可小姑娘并不给他们机会,而是忍着疼飞快地跑了。海棠一个箭步追出去,叶飞雁被她这行动力给吓着了,也连忙跟了过去。
亲娘的,这一大一小都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