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安好。好几日不见嬷嬷去府里,可是什么事绊住了脚?”绯歌一进屋子便笑着朝赖嬷嬷俯了俯身子,笑语嫣然,“往日绯歌在大姑娘屋里侍候,想见嬷嬷都得趴在老太太屋门口,顺着门缝过个眼瘾。今儿厚着脸皮上门讨嬷嬷一杯茶吃,嬷嬷有什么活,尽管使唤我。嬷嬷放心,除了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其他的,保管给嬷嬷办得漂漂亮亮哒。”
赖嬷嬷听说绯歌来了,还以为是老太太或是大姑娘那里有什么事。不成想绯歌一上来就这么一车轱辘的话,不但将自己的来意透了些,也将赖嬷嬷逗笑了。“哎呦呦,快让嬷嬷瞧瞧,怎么就生得这般伶俐了?”
若论府里的这些丫头,共总比起来都没有绯歌生得好。再加上这能说会逗,大大方方的作态,走出去,竟看不出半点为奴为婢的卑微。
贾母生来就是主子,她却生来就是奴才。自小侍候贾母,主子间那点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但奴才间的事,却只有做过奴才的人最是清楚明白。
绯歌那认亲的事一出来,赖嬷嬷就知道这小丫头心里不定藏了多少心眼子呢。
为甚这么说呢。
这还得归功于上年正月里绯歌讲的一个笑话。
说是有骗子为了去一家布庄行骗,黑心肝的在大街上捡了个乞丐当爹,洗刷干净,又换了身从当铺里折价收上来的二手华服后,便带着他这个‘爹’去了布庄。买了上百匹的料子后,便将‘爹’留在布庄一个尿遁撒丫颠了。
所以当绯歌那个认亲的事一出来,赖嬷嬷就有了一个荒缪的想法。
说不定过几年这丫头真能干出捡个爹的事儿。
谁不想当主子,谁不想有个自由身。赖家的哥儿和姐儿一出生就放了奴藉,还不是不想百年荣辱由他人,将来堂堂正正的做个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