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歌自小便颠沛流离,自入了府才安稳下来。往常与鹦哥儿鸳鸯最好好,姐妹们私下里也时常说些贴己话。”手指在身前的盒子上轻轻摸过,一脸的真诚,感慨:“旧时常听人说嬷嬷人好,最疼我们这些底下的小丫头了。如今绯歌却觉得大家都说的少了。嬷嬷不但疼我们,也教了我们不少东西呢。前儿跟着大姑娘听宫里的嬷嬷说话,一念之间,造成一念之差。失之毫厘必然要差之千里,倒是叫绯歌受教许多。”

赖嬷嬷微微眯了下双眼,脸上神情不变,端着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那老货到有几分见识。”

这老货到底是骂谁,绯歌也不与赖嬷嬷计较。

“谁说不是呢。”绯歌笑着点头,“我私下里也跟鸳鸯她们说起过,只她们却没嬷嬷见多识广,一眼见瞧了个明白。要我说,那吕嬷嬷再好也不及您。”

听到这话,赖嬷嬷便笑了。“又混说,我哪比的上人家。”赖嬷嬷自谦一句,然后仍旧笑着看绯歌,等她接着往下说。

“那吕嬷嬷宫里走一遭,见多识广了。可到底不及嬷嬷您老福泽深厚,儿孙满堂。一大家子人最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再等几年荣哥娶了媳妇,再考回功名来,您老也是老封君一般的人物。谁不羡慕呢。”

绯歌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微微有些浓,赖嬷嬷听了眼底都不由闪过一打厉色。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呵!

前一句说吕嬷嬷,说子孙,说求好不成反结仇,后一句绯歌又一脸诧异羡慕的说起了旁的,“诶,嬷嬷抹额上的花扎得好精致,也不知道是哪位姐姐扎的,竟是这等好手艺?这样精细的活,绯歌是再学不来的。只盼着将来像嬷嬷一般有福气,有人专门做针线。”

今儿这忙赖家帮,是互利互助的事。不帮……她们也不是没有旁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