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叶挽秋被自己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踉跄滑倒在地上,紧锁的嗅觉阀门被迫松开,重新汹涌而来的各种气味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直建到天花板的玻璃外是厚重的乌云在头顶覆盖翻滚着,幽光冷白,穿流在云块的缝隙间,厚实的玻璃投映出她浅淡的影子。叶挽秋用手拍一下自己额头,喃喃自语到:“搞什么啊。”
她快步跑到店铺外,清新许多的空气立刻包围住她。叶挽秋端着果汁没喝两口,电话忽然响了,是叶芝兰的。
叶挽秋按下接听键:“妈,怎么了?”
“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开始正式上课?”
“我挺好的,妈,别担心。正式上课在下个周,我今天刚刚领了书,就在……”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前面没什么人的树林里走去,嘴里还咬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果汁。直到终于挂了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树林里的什么地方了。
正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叶挽秋忽然被一阵吵闹声吸引住。
她跟着声音走过去,愣愣地盯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出神,完全说不出话来:
被推搡到草地上的女孩穿着一件浅绿色绣雪白雏菊的连衣裙,一头齐耳黑色短发凌乱不堪,身体蜷缩着,尽量想用从后腰处伸出来的一条蓬松的深棕色松鼠尾巴把自己包裹起来,断断续续地哭着朝周围的人求饶。
抬脚踩在她身上的黑衣女孩则是满脸凶相,双手的皮肤从手肘开始都是通红的,覆盖着一些黑色的斑点花纹,漆黑的指甲又尖又长,像刀子一样锋利。一把抓下去的时候,地上的女孩脸上和脖子上就出现了几道血肉模糊的伤口,鲜红的血立刻蔓延出来。
她抖得更厉害了,浑身哆嗦着细弱地哀嚎:“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不用负责了?”黑衣女孩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很轻松地她拎起来,满是怒火的眼珠呈现出一种妖娆奇异的哑金色,鲜红如玫瑰的嘴唇下,犬齿雪白尖利,瘆人得和她的嗓音一样,“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别想就这么算了,得让我高兴了才可以!不过,我不保证你到时候还能不能保住你这副人类的外形。说不定,你就被我丢去喂我的宠物了呢。松鼠虽然下贱了点,但是当个点心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啪嗒”一声,叶挽秋手里的杯子从她手里直接摔落了下来,橙汁四溅,沿着灰黑色地砖的缝隙逐渐浸透到草皮里。
她忽然有一种被一桶冷水彻头彻尾泼醒的感觉,那种每次只要她一思考到底哪里不对的时候就会出现的头晕和头痛也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