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是在担心我可能会被折寿的问题啊。叶挽秋放下水杯,决定转移话题,目光落在那件挂在一旁的木质落地挂衣架上的披风上:“这个刺绣……”
“划破了。”哪吒颦起眉尖,神情里透着种锋锐直白的厌恶,语气低冷,像人在谈论着什么动物那样的不以为然,“被一个不守规则的魇魔。”
那它没事吧?叶挽秋忽然对那只魇魔感到有一丝的同情。她记得昨晚哪吒跟她说过,许多妖和魔一类的生物并不像人类传闻以及影视剧里那么强大和随心所欲,他们更像是一群拥有一些特异功能的人。而且妖也好魔也好,因为受制于天道约束和六界命律,他们一旦离开属于自己的世界就会被削弱许多,更不能随意干涉人界的事。
能在大部分界域里来去自如且保持完整自身能力的只有神,他们受到人类的香火供奉,这为他们提供了保障。
“它做了什么?”
“催眠了一整个镇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来吸取人类的负面情绪。对这类魔物来说,人在即将死去的一瞬间所爆发出来的恐惧感是最好的养料。”
好吧,它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叶挽秋吊一吊嘴角,看见哪吒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披风的损伤处,表情漠然,眼神却染着沉郁的灰。
“三太子您很喜欢这件披风啊?”她揣摩着问。哪吒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嗯一声。
叶挽秋走过去,弯腰看了看:“只是一些轻微的破损,拆了线再缝几针就会好。”说完,她试探性着提议,“要是您不介意的话,我给您补一下?我从小是做这个的,手艺也算还行。”
“好。”哪吒轻快地答应,伸手将披风取下来交到叶挽秋手上,转身取来针线,打开窗让光线更好一些。
和那件斗篷一样,这件披风上的刺绣也和自己的手艺别无二致。叶挽秋觉得怪异之余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很快拆掉了损毁的丝线,原模原样地重新绣了新的纹样上去,看起来就像从来没有被弄坏过一样。
哪吒靠在窗边,看着她坐在凳子上低头一针一线地认真缝补着手里的披风,时不时习惯性地用针尖挑起滑落下来的发丝别回耳后去,和他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就是她,一定是,自己不会认错的。早在她四岁那年,因为生病治不好,被叶芝兰一路抱到自己的神庙行宫里来祈求活命的时候,哪吒就认出她来了。
这十四年,他看着她一天天长大,逐渐出落得和自己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人一样,也有着能够依靠嗅觉就分辨出人类命数气运和六界生灵区别的能力。
只是,她那时候明明……
哪吒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将那些被情绪的波动而牵扯出来的记忆画面强压下去。
再等等吧,关于她的很多事,哪吒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搞清楚,更别提她现在是以一个毫无记忆的人类形态重新回来。看她昨天因为幻术失灵而意识到周围学生的真实身份的反应,现在确实不适合告诉她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