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我是说,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温度太冷了,叶挽秋感觉自己只要一说话就舌头打结。明明感觉全身都冻得发抖,可被围巾包裹着的脸颊却异常温热滚烫。
结巴到最后,她只能抱着怀里缚梦灯强装镇定地摇摇头:“没有。”
卿欢的表情怪异到好像看到了哪吒正拿着他的混天绫,在南天门当众表演裸/身丝绸行为艺术。
“不应该啊。”她摸摸下巴,眉头紧皱,脸上表情严肃,“你们俩这是吵架了?”
“也没有。”叶挽秋摇摇头,把乱飘的头发全都塞进围巾和帽子里,隔绝掉山顶过于凛冽的寒风,“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应该?”
“因为你们俩一千多年前本就该成婚了呀,结果那时候婚期刚定下来没过多久,你就因为掉进溺海漩涡而消失了,所以婚事也只有搁置下来。”卿欢轻快地说着,一旁叶挽秋脸上的表情却是逐渐从茫然到惊懵,“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三太子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你们也重新在一起了,就该商量着把当时那场婚事给办了。”
她说完了,叶挽秋的脑部处理系统也差不多当机了。她试图抓住些重点,但是愣了半天也只能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僵硬样子。唯一的动态就是口中呵出的白雾,正在从围巾的缝隙里缓慢升腾出来,扩散着消失,模糊她的眼睛。
卿欢看着她这副样子,忽然感觉一阵不妙:“三太子不会还没告诉你吧?”
叶挽秋依旧一副在冬风中被吹得凌乱到凝固的样子。
“完了……”卿欢猛地一拍额头,连忙跳起来,抓住叶挽秋的肩膀使劲摇晃,“快忘掉快忘掉!我刚刚什么都没跟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
叶挽秋被她晃得头晕,刚戴头上的棉服兜帽也跟着滑落下去,洒下满肩黑发:“等等……别晃了别晃了。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婚期什么成婚?”
她感觉自己的知识盲区再次被轰炸了。尽管这半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加在一起,早就已经快把这块区域摧/残成废墟,叶挽秋也觉得自己的承受力已经登峰造极了。但是显然生活才是那至高的神明,想把谁按在地上摩擦就把谁按在地上摩擦。
“没有的事!”卿欢斩钉截铁地回答,眼角余光瞥到天边逐渐出现的一层明亮微光,高兴地对叶挽秋说,“快看,它们回来了!”
是那些捕梦使,带着刚刚采集回来的新鲜梦境,像一群群巨大的萤火虫一样在半空中盘踞飞舞着。叶挽秋被眼前的奇观景象完全吸引住,那些梦境全都散发着柔和的银蓝色光芒,在几乎没有月光的深黑冬夜里铺开波纹状的深蓝影子,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