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倚在窗边,摇头晃脑地回答:“那可不是?都说这位新上任的太子元帅虽然生得风华绝代,容色无双,却是个命带一千七百杀戒的少年杀神,性格更是桀骜乖张,不爱言语,也不喜与旁人往来。封神十载,恐怕有八年都是耗在腥风血雨的各方战事里,处决过的六界生灵更是不计其数。可以说是除墨琰以外,冥府众生最熟悉的神了。”
原来他这十年都是这么过的吗?整年整年地放任自己浸在各种杀伐征战里,无休无止?
叶挽秋有些怔愣,因为哪吒几乎没跟她说起过这十年分别里的任何事,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他看起来还是当初那个红衣烈烈的不驯少年,却把全部的温柔都捧在手里交给她,半分不曾保留,也不曾改变。
一如那日在扶桑树下,漫天红花飞扬纷洒,浓艳如血。向来傲骨骄矜的三太子将她拥入在怀,轻言细语地征求她的意见,问她是否愿意同他成婚,清隽无暇的眉眼间全是积淀了十年的期待。
可那时自己却不得不做了推脱。
他那一刻的感受该是如何?
“神使大人?”白无常叫她一声,“您怎么了?”
“噢,没什么。”叶挽秋回神,听着耳边的各种冥乐与喧嚣,又问,“所以不管是谁,只要是被扔下灵渊,就一定等于死路一条?”
“当然。就像神界边缘的溺海,掉进去就是个神形俱灭,根本不可能有生还机会的。”
讲到这里,白无常突然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您为什么对灵渊这么感兴趣?”
“噢,因为我如今和古神们一同住在划星阁,离溺海很近。之前也有听说冥府的灵渊和神界的溺海很相似,都是六界生灵无法涉足的地方,所以就多问了几句。”
可自己确实是在灵渊之下看到了那块完好无损的荧光巨石,而且就是被它给弄到了三千年前的时代。为什么白无常会说所有被扔下灵渊的生灵都会灰飞烟灭?
思虑至此,叶挽秋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那如果不是六界之内的生灵呢?”
白无常被她问得蒙了一下:“不是六界之内?您是说异种?可那种东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从来也没有谁见过啊。”
听她说到这里,叶挽秋隐隐有预感,也许自己想探究的事情在如今这个时代还没发生,而是要在不知多久后的未来才会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了,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像是有什么生灵在集结着朝这边走过来。白无常皱眉站起身,习惯性地解下腰间的栓魂锁握在手里:“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