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叶挽秋还是没什么印象,使劲想啊想,最后终于勉强记起来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你说他啊,那不是。我朝他旁边站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相对挺好闻的。”
“什么味道。”他皱起眉尖。
“大白兔奶糖。”她一脸无辜,“而且,他好像也不怎么好看吧,我都没印象了。”
她发誓,她的意思只是想单纯地阐述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个妖的事实,但是落在哪吒耳中就完全变了个味道。
“不然你不可能会忘,是不是?”他牵起嘴角,笑弧有些尖锐。
叶挽秋诶一声,还没来得及严肃否认就被哪吒一把横抱起来,抬腿跨过那些散乱的纸页,径直走回寝房,将她塞到椅子上坐好,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封锦册。
里面是两封大红婚书。
哪吒把笔塞到她手里,曲起指节在婚书的空白上敲了两下,语气不容置疑:“签。”
她乖乖照做,把自己的名字写到那处空白上。
落笔后,哪吒拿过其中一封,指尖仔细抚摸过那对依偎在一起的名字,浅红薄唇轻启,将叶挽秋的名字近乎无声地念过几遍。一种轻盈而温柔的愉悦从他紧绷过度的眉眼间舒展开来,眼底眸光熹微如早春的桃花水,带着还未褪尽的寒凉气息,融化成滴落心尖的绕指柔。
她的名字终于被镌刻在了婚书上,同哪吒的一起。
这是他已经盼望了一千年的事。
叶挽秋站起来,垫脚去勾住他的脖颈,细细吻过对方的眼睫,眼尾红纹,鼻尖,最后是丹色浅薄的唇瓣:“原谅我好不好,也别再生我气了。”
哪吒低眉看着她乖巧讨好的模样,光丝落在她的睫毛上,眨眼的时候忽明忽暗,像瑟缩的火苗,落在他心上却是燎原之势。
“我不要道歉。”他说着,朝她身后的方向扬了扬下颌。
叶挽秋不明所以地顺着回头,看到了垂着层昳丽红纱的床。
她笑起来,收回抱着哪吒的手,转而去解他腰间的结扣。
白色腰封上的莲花纹很漂亮,这是叶挽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最后清醒记得的一件事。如果不是因为后来自己确实还活着,她都要以为哪吒是不是打算把她直接弄死算了。
以往只要她开始哭,哪吒总会收敛着温柔下来。可是这次,她越是哭,哪吒反而越狠,疯狂到让她有些害怕的地步。
迷迷糊糊间,把她叫醒的是室友何敏的夺命连环call。她抓起来,有些生疏地摆弄了一下,茫然地喂了一声,听到对方在电话那端朝自己尖叫着咆哮:“你是不是真的想留级啊啊啊啊啊!你快来考试啊啊啊啊啊啊啊,整个教室就差你一个人了!”
“考试?!”叶挽秋一听到这个血腥残暴的字眼,多年前的学生本能被激发出来,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地翻身滚下地,摔得她头晕眼花,“阿西吧——!什么……什么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