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大为不悦,只是看着莲姒,道:“这是谁?”

“我乃人族云嫮,出身不周山,若是问我师父是谁,你找孔宣便是了。”云嫮抢话,环视四周那些颤颤悠悠的仙官,对他们的懦弱嗤之以鼻:“天庭好威风,没有几个人,排场倒是堪比三清;一个个官居要职,游说众妖居然靠大姒;四海不服气,万条天条大过于天。如今就连男欢女爱,也明文禁止,依我看,真是自私自利,可笑至极。”

“你!”

从未有人当庭辱骂玉帝,瑶池气得将手中酒盏丢到了殿上,昊天亦是面色铁青,颇是不善的注视着这个人女。他当玉帝久了,哪里还能忍受这样的指责,然而表现到面上,却比瑶池冷静许多。

玉帝道:“你既为人女,为何不向孤下拜?”

“下拜?”云嫮冷笑道:“不周山倒,天下大水,你在哪;十日当空,天下大旱,你又在哪?对苍生无功,对万民无利,我为何要拜?”

她咄咄逼人,玉帝无言以对,不过那时,还是东皇、帝俊治理的天下。他本就欺软怕硬,不妨莲姒带来了这样一个硬茬子,还有孔雀作为靠山,也不好拿她。这也是他最纳闷的地方,洪荒之中,但凡有点能耐的都有着强大的师门,他谁也得罪不起,只能窝在天庭里写写天条,治理一下臣子和凡人。

“孤不和你这个女娃计较。”玉帝摆手道:“孤心系天下,又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够抹去的。只是天庭之事,你等无权插手。”经云嫮的搅局,审理左金童一事都耽搁了。

莲姒轻声道:“我呢?”

玉帝心里嫌她,又因游说四海的功劳,不好无视她,只得道:“仙子有话请讲。”

“陛下,左金童虽然违背天条,但是罪不至死。公主至善至美,倾慕公主乃是凡心萌动的寻常之事。如今看来,既然左金童无心仙道,不如将他贬去凡间,也体现了陛下的仁慈之心。”她缓缓道。

自从天庭重立以来,还未有将仙官、仙侍贬入凡间之说。不过天庭向来鄙夷凡间,体验凡人生死病老,再入六道轮回,也算是个重罚。

玉帝略一沉吟,余光瞥见妹子脸上的泪光,心微微一软。他沉声道:“孤准了。立刻将左金童削去仙骨,送到地府入轮回,永生永世不得回归天庭。”

再将目光移到云嫮的身上转了转,没有说话。

而云嫮丝毫不惧,反倒跑去扶起了云花公主,轻声安慰着她。金甲神人将左金童押走,眼看是一场生离死别,只是顾忌玉帝和瑶池的在场,他们唯有相看泪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莲姒的仙府后院和合虚山几乎无差别,故而云嫮、陵苕回到了这里,亲切感十足,反正他们也不爱和玉帝,以及那些仙官们打交道,每日只在府中修炼,偶尔去斗牛宫拜会云花公主,或和七位公主玩耍。

一日云嫮外出,仙府有客来访。

童子将来客请入府中,莲姒定眼一看,原是太乙。如今太乙已经位列阐教十二金仙,深得元始天尊的欢心。

互相见过礼后,莲姒以为他是来探望云嫮的,便道:“云嫮出去了。你可要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