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摇着头笑:“没有什么感情是多余的。我就更不在意这些了,你可能会错了意,我想找到我的向导并不是想和他再延续未来得及延续的婚姻关系,我只是想再看看他,看他有没有好好的活着——你看到了,我是个危险的人,而我的向导十分没有安全感,就婚姻而言,我们非常不适合。”
说着,黑瞎子转头看了看已经被解雨臣收拾好的餐桌,连花瓶都被细心的归回原位:“你也一样,在自己家里也没有什么安全感。”
“你没有和他结婚吗。”解雨臣问。
“我是从另外一个塔被调过来执行任务的,那时候北京塔不信任我,所以把我关起来,让和我匹配度百分之百的向导来和我接触,我看不见,他隔着一面玻璃墙和我说话,从送餐口伸手进来碰我的手,我们一起呆了三个月。塔忌惮我的力量,和我来谈条件,说只要我帮他们完成任务,就给我自由,我那个时候想等我回来要和他结婚,可是塔背叛了我,他们害怕我的力量,所以在任务结束后想杀掉我,那时候我的向导不在我的身边,但他还是拼尽全力救了我,塔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尴尬的放我自由,并告诉我我的向导死了。”
黑瞎子讲这一切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他习以为常的略带嘲讽的笑意,但是哪怕解雨臣不是一个对负面情绪敏感的向导,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都能感受到这个轻描淡写的故事背后,是如何巨大的悲恸。
“你之前是不自由的。”解雨臣小心翼翼的问。
“你会给罪犯自由?”黑瞎子反问。
“你是罪犯……你犯了什么罪?”解雨臣又问。
“这对你这样的小朋友来说就是一个过于长的故事了。”黑瞎子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解雨臣不服气的挑了挑眉:“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多少,顶多十岁?”
黑瞎子一咧嘴:“现在是多少年。”
“新历六十五年。”解雨臣迷惑的回答。
“那我已经八十三岁了。”黑瞎子乐呵呵的看着解雨臣强忍住怀疑和惊讶的神态。
解雨臣也没太过纠结,说了句算了,我早晚会知道,起身坐到了黑瞎子的旁边,清了清嗓子:“那个,放松,我试一下,这样会不会让你好受一点。”
黑瞎子刚想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不好受了,解雨臣的双手就捧住他的脸,双唇贴了上来,为了精神互通而献上的吻显然不能过分纯真,解雨臣轻轻的含住他的唇瓣,缓缓地吮吸,是一个湿润而轻柔的吻。
黑瞎子从出生以来一直在不断坠落的心又一次被托住了,他遇见解雨臣和他的向导之前,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自己不好受。
精神轻快起来的感觉很不错,虽然对于黑瞎子六十五年前就一团乱麻的精神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还是在这个吻结束的时候真诚的对解雨臣道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