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花。”没人应答。
“解语花——”他听见院子里有了动静,匆忙跑出来的脚步声。
“解语花。”他又一次唤道,这次有了回应。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来,黑瞎子知道一定就是他,小女孩似乎是紧贴在门上,想从门缝里看看他,怯生生又清脆的问他:“是先生吗?”
黑瞎子笑道:“我是。”
小女孩从里面打开了门,黑瞎子连门槛都没来得及迈进去,就伸手把小姑娘抱在了怀里,他知道这就是解语花,就是解雨臣。
精神图景里的自我以哨兵和向导最希望的形态存在着,黑瞎子知道这个孩子是解雨臣尚且能够爱自己时候的样子,或许再大一些,他就走上了一条只为活着而活着的路,自己也没办法再爱自己。
柔软的像一朵花。时隔多年,黑瞎子还是不舍得抱紧他,把他拢在怀里细细的看,眉眼间果然有解雨臣长大后的影子,一样的清秀可爱,他笑着只是看,仿佛这样可以弥补他在解雨臣生命中缺失的岁月。
连皱眉的样子都和长大后像,只不过小朋友做起这个动作来,显得委屈巴巴的。
他不安的攥紧自己的裙角,低下头抿着嘴不说话,小狐狸又闹脾气了,黑瞎子想,娴熟的摸着他的头发,像是给小狐狸顺毛:“怎么了,不高兴。”
小朋友点点头:“……我等了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呀——”
最后的语调已经控制不住哭腔,小朋友太委屈了,嘴唇都在抖,他为了让自己不哭出来,赶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坏毛病都是从小养成的。黑瞎子一面笑,一面又觉得有些难过,把小姑娘揽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谁给你修了个院子那么大的倒霉大门——我迷路了,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纵容了小姑娘的委屈,她放肆的哭了出来,把脸埋在黑瞎子的肩头哭,嘤嘤的哭。
黑瞎子抱着她,抚摸着他的脊背,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是他安抚小狐狸时做的那样。
他抱着小姑娘在院子里转,果然是小白鱼,当年解雨臣没有骗他。